“四面荷花三面柳,一城山色半城湖。”人們以往常用這副對聯來形容濟南。好像只有這句話才能托出濟南的景色。
我生在濟南長在濟南,自然從小就是聽著這句話長大的,但說起濟南的景色,我所見過的或許還不如一位遊客多。從小到大我總是在老捨筆下的三大名勝間轉。
上小學以前,父親幾乎每週都帶著我在濟南的山水間走動。現在我還依稀能記得,每次去趵突泉,總是人山人海,很難走近去欣賞。那時或許還不知道什麼是欣賞,但看著水底不知從那裡突出一個個清亮的氣泡,水潭中的水奇怪的向上翻騰著,再有泉水那冰封火山般奇怪的形狀,總感到既奇妙又有趣。父親以前常向我描述他小時的濟南的泉水,好像在濟南掘地三尺便是泉一般,趵突泉的泉水也是我有生以來不曾見過的高。
小時每到農曆九月九日,長輩總提醒要去千佛山趕山會,其實直到現在我也不明白山會的真正意義是什麼,不過即使沒有山會,那時也經常有遊人去欣賞山色。當時山間的景色幾乎都忘記了,但經常穿梭的長了四五十年的松林中那陣陣松香似乎依然能感覺到。父親曾說,以前站在濟南的山頂,幾乎可以俯視大半的泉城,這或許就是“一城山色半城湖”,但我依舊不曾見過。
上學以後,我很少再像以前一樣常出去玩。直到在小學裡慶祝趵突泉復湧時,我才發現自己已經四五年沒去看過了泉水了,不過也好,少了許多感慨。
上初中之後,一天早晨上學時,不經意間發現天空出奇的藍,這或許是我見過的最清的天,如同青白釉瓷一般通透,白中帶青,青中閃白,如同羊脂玉一般細膩無暇,空洞平靜。讓我不禁感覺到了幾十年前的天空,不曾有現在這些塵埃的天。我當時便後悔,為什麼手中沒有一架照相機,留下這一片藍天。
七十多年前,老捨筆下的濟南,山翠,水清,人純,如同一座受到上帝恩賜的城市。整六十年後,我出生了,但不知濟南的美麗是否隨歲月走過了。回憶前兩年,泉水有點兒枯,地面有點兒禿,只見新樓起,不見舊樹種。雖然現在已經好了很多,但泉依然不如古時凶,樹依然不如古時蔥。
作為濟南人,我也很喜歡老捨所寫出的濟南。但我更想看一看老濟南,而不是現在的,四面塵土三面煙,一城樓房半城路。不過,泉城依舊是美的,人們不是總說,學習方法比知識更重要,不斷去保護山水的濟南,比擁有而不去保護的濟南更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