透過那雙肉嫩的小手,光是那麼朦朧卻又如此明亮地跳動,安然美好。
——題記
「媽媽買回5塊餅分給兄弟四人,怎麼分才是最公平最合理的呢?」媽媽不經意地問到。「當然是一個人份五分之四塊啦。這麼簡單的題也來考我,真是的!」邊打遊戲邊回道。「那媽媽呢?」「哎呀,這又不是什麼閱讀理解,這種數學計算題管媽媽幹嘛?」我漫不經心,始終沒有瞧見她眼裡的黯然。
一局打完。閉上眼,輕按太陽穴,眼睛意外瞟到一張記憶深處的照片。
那是一輛自行車,車身上的漆皮已失去了本色,兩塊擋泥板上也長滿了蠶豆大的銹斑,騎起來除了鈴不響,所有的零件都「吱呀吱呀」地奏出獨特的進行曲。再瞧瞧,那已掉漆的大標識,「JAT」充盈著往日的王者風采,露出鐵絲的車座也是乾乾淨淨。陽光下的它,是如此光明。塵封已久的心被融化,流露出迷濛過往。
甜甜雙手叉腰,眼兒燦若星辰,瞪著眼前的人兒,臉兒蘋果似的。「寶貝,我們不是說你考到100分就給你買衣服嗎?你都幾年不買新衣服了,再這樣,媽媽不喜歡你啦!」前面的女人可是哭笑不得「你看看,我身上不是乾淨的新衣服麼!要不你給我300塊錢吧,我自己分配!」那水汪汪的大眼睛就這麼瞪著,嘴巴噘著。誰捨得拒絕這麼可愛的娃呢?下一刻,卻是笑容滿面。見媽媽還在左右思量,便一把搶過錢,買下了那套秀麗婉約的女裝。「媽媽穿上它一定很美!」跑著,笑著,回到媽媽跟前。「甜甜你——」「媽媽來,試試,這件衣服肯定好看吶!」女人恍惚間便被推進試衣間。、
「匡—」門打開了。她照了照鏡子,這真得是自己嗎?看著鏡中光彩迷人的自己,依稀透露出女兒的影子。是的,純潔無暇,熱情爽朗。沉浸在童年的她,下意識地尋找女兒。卻瞧見女兒和路邊髒兮兮的乞丐在聊天,眉飛色舞地講著,還用手比劃。「甜甜!你幹什麼呢!」甜甜看了看她,瞪大雙眼:「媽媽,你這樣好美哦!」她的臉唰的紅了。可甜甜卻又轉過頭去,把手上婆婆剛送自己的粉白圍巾套在爺爺凍僵了的脖子上,還翹起小腦袋,拍拍小胸脯。老人粗糙的手顫顫巍巍地撫上那柔嫩的臉頰。
不多久,女兒來了,笑語盈盈:「媽媽,剛才那個老爺爺說我是天使吶!」「當然,甜甜是媽媽的小天使。」她抱著熱乎乎的小身軀,吻落下。甜甜咯咯直笑,又正色問到:「可媽媽,天使都是有翅膀的,我沒有。」小嘴噘起來。「甜甜是落入凡間的天使,上帝幫甜甜保管翅膀。只要聽話,翅膀自己就會回來!」。
一抹純真耀光閃過,便是無邊無際的黑暗。
甜甜是童年的我,但我卻不是甜甜。
一道傾瀉的月光,仲夏夜的夢中咯咯歡笑的清脆與忘情奔跑的暢快,在那流逝的光陰裡被回憶。破曉,睜開雙眼。透過那雙肉嫩的小手,光是那麼朦朧卻又如此明亮地跳動,安然美好。一切消散,只是一堵蒼白的天花板。對對錯錯,被愛包容。
「媽媽買回5塊餅分給兄弟四人,怎麼分才是最公平最合理的呢?」簡簡單單的數學題又映入心簾。也許,是應該分給媽媽一塊吧?!望著天花板遲疑間,又有個想法小心翼翼地探出了頭:就算是真的,也不一定有人會想著一旁的媽媽吧?臉漲了個通紅,沉溺在自責的海洋中,
心底卻藏著那個「對」。
若時光能倒流,那麼就停在那個童年純真的夜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