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望昨日的感傷,沒著歷史的長河,原來你還在那裡。
風大起,你立於汩羅河。我知道你是誰,我更知道你將葬身於此河的波濤滾滾。喚你,是你的名。許久,你稍回頭望向我。帶著微笑,為何還有那不協調的眼淚。“活下去。”我道。“為什麼而活?我答不出,只聽見你的歌聲再起:“帝高陽之苗裔兮,朕皇考曰伯庸”我木然,這時世界靜極了,看見的是一團水波散了一圈圈的漣漪。你還是死了,口裡正呤著你的《離騷》。原來死也是種解脫。回望昨日的感傷,流下幾滴眼淚,是屬於你的眼淚。
烏江造就了你的氣度,一個不折不扣的偉丈夫。在你的腳下,我願成為你的臣民。只為你的多情,於是想起魯迅筆下的無情未必真豪傑,憐子如何不丈夫;只為你的萬夫不當之勇,於是想起你的絕命詩,力拔山兮氣蓋勢。只為你的不朽,於是想起李清照對你的詠呤,生當作人傑,死亦為鬼雄。天淌一江春水,懼往矣。何奈霸王斷腸,至今思。回望昨日的感傷,烏江淌不完的,依舊是獻給你的讚歌。
尋你,卻不知你已去往何方。可能去往東南。向東南多行幾步,你果在那徘徊。可是在等你的夫君。再上前,然而你振翅向東南。小跑,卻拉長了你我的距離。留下的只是幾片羽毛的飄飄然。可記得你和他的誓言——君當作磐石,妾當作蒲葦,蒲葦紉如絲,磐石無轉移。回望昨日的感傷,來於一清池,望那庭樹下——有情人可成屬。
天下起了雨,你說那是你的眼淚。用口嘗了嘗,果真是你的眼淚,是種比海水還鹹的東西,鹹得透徹心扉。我想拉你的手,拂去你的眼淚,告訴你,一切都會過去。你還在哭,忘不了,放不下的,依舊是那份牽著你的感情。我被你的眼淚籠罩著,想逃。往哪?前方。前方還是雨,何用?於是,我只能站在原地——問你——什麼可以治你的眼淚。回望昨日的感傷,相隔兩星的,是那銀河。
回望昨日的感傷,這個世界是否只有我,是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