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看來,所有荒謬可笑的事情中,最荒謬可笑的,是在世上奔忙,是做一個對自己的膳食和工作感到興奮的人。
——齊克果
有些事兒是因為害怕失去,所以才決定講述,漠黃的窗簾已經很久沒有拉開過。我坐在電腦前,在一個個深夜記錄過去,撐到精疲力竭地睡去,撐到四仰八叉地醒來。
當天空開始放晴,我便會到外面的世界走走,最常去的地方還是白天的夜市街。孤獨的小巷只留下我一個人縱橫交錯的足跡。路很空蕩,卻又讓我的心莫名充實,或許是由於在這裡可以看到城市繁華後的落魄,像沒落的戈壁古國,在歲月的沙流上沉睡、安詳……
我喜歡這個不恰當的比喻,至少它能給我這個在物慾橫流的社會中長大的人帶來一絲歷史的滄桑感。
說到底,我是個習慣思考的人,即便是在這種冰冷詭異的地方,我仍舊可以在台階上整整坐上一個下午。有時候我覺得自己對生活真的很固執,像一個旋轉的陀螺,拚命想看到一切。帶著激情,玩轉憂傷,直到暈倒在這個千邊萬化的世界裡。然後爬起,如此反覆。這種存在的方式讓我很累,可是如果自欺欺人,那我會活得更累。
有句話是解鈴還須繫鈴人,但如果鈴鐺是繫在自己的身上,那這個人心結就很難解開了。
蘭波說“生活在別處”,我覺得這話很有意思。一代孤女的筆下有一個美麗的上海,大上海的夢裡住著一位美麗的孤女,她叫張愛玲。經典的照片上,當上海燦爛的陽光撫摩著她傲然挺立的額頭時,又有誰會看到,她那素淡的心靈上埋藏著多少戰爭灰暗的殘跡。那是一道道磨難的疤痕。有些人的生活往往是躲在回憶裡,走過後就會發現,傷痛是一道門,我在門裡,而生活卻在門外。
“大自然把人類困在黑暗當中,迫使人們去追尋光明”,一位偉大的詩人如是說。我順著燈光走向吊橋,燈塔上的燈亮得很早。當我登上塔頂,已經到了黃昏。我偶然發現這世界其實很大,像一個360度環繞的舞台,而黃昏就是一場悲蒼的歌劇。燈火肆意,變幻冥迷,殷紅、黃昏、黧黑……安靜,落幕。
打道回府。我重新坐回電腦前,邊吃著蘋果邊在鍵盤上敲打著我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