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我在尋覓,一年四季的氣息。
南國縱不能說是一年四季如春,但最起碼四季相差不大。(這到底是幸還是不幸。)尤其是秋天,既不落葉,氣溫也只稍降;若不看日曆,就難以分辯。
倒不是真的難以分辯,只不過細心的人才能察覺。
我是個粗心的人,粗心的人注定會錯過許多美好的事物。以往我都對四季更替不大敏感,總是在深秋才感歎,原來都已經秋天了啊!一個不大注意時間的人,當他發現白馬過隙,忽然而已時,心底就會產生難以言語的悲哀。
我無法把握什麼,改變什麼,但最起碼我也要知道,誰曾來過,何時來過,真實的歷史是怎樣的;我不滿足於書刊上千篇一律的“秋天來了,天氣變冷了,樹葉黃了,花兒落了”。
我要知道真實的歷史。
於是我很可笑,就像“少年不識愁滋味,為賦新詞強說愁”的陸游一樣,東瞅瞅,西望望,嘴裡叨叨,心裡唸唸:“這是秋天嗎?這是秋天嗎?”
終於,在我從學校回家的路上,被我找到一縷秋天的氣息——我看到抽穗的水稻。
呵,水稻就要成熟了,水稻就要被收割了。
利者,割禾也。
啊,秋天的氣息,流血的季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