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幾時,開始對這個世界有了膚淺的認識,開始對這時間萬物有了一定的瞭解。
不知所覺,在對於世間體系的構築中,竟忘了,自己本就是那萬千生物中的一個,與他物一般,有生死之限,有情慾之念,無法跳脫歲月的牢籠。當自己從嗷嗷待哺,到青絲倌正,從懵懂無知,到知曉些許,這其間,自己又渡過了幾許春秋,見得幾處風景,話別幾人離愁?應是記不清了,或多或少,或有或無,其實也不過是心間的兩三點念想而已,不願提及,亦無人知曉。
當那份情愫,藏於心間,一如種子,埋於深土,終會發芽生長,至於最終會成為參天古樹,還是翠竹松柏,卻是無關週遭的雨露滋潤,或是陽光普照,究其本質,無非就是那種子,是源於蒼木,還是孤柏。縱使其隱於陽光無法刺透的深土裡,又何如?泥土的芬芳,遮不住腐屍的惡臭。泥土的厚重,壓不住纍纍的屍骨。所有的這一切,都唯有歲月去沉澱,去腐蝕,那跨遍歷史長河裡,無盡的怨念與不甘。
昔日,張子陵,窮極一生,尋桃源仙境,終是病死他鄉。漁人無心之旅,卻是入得其間。這個中因果,又豈是堪堪人力可控之?命裡有時終須有,命裡無時莫強求。一味刻意的追求,也許到後來,什麼也都不剩下了。可是,不去闖一闖,又如何知道結局呢?又如何能夠懷著不甘而滿足的死去而不是擁著懊惱與後悔老死?
生命或長或短,卻也存有生死之大限。短,可至胎死腹中。長,豈能與日月同輝,天地同壽?生於此間,匆匆而來,亦將匆匆離去。在人世間匆匆走過,那一年,那些年,足跡或深或淺,或大或小,亦將伴著歲月長河,消逝於落日的餘暉之下。念及此處,不覺這滿目的風景,不再美麗動人。這耳畔的音樂,不再動人心弦。這更迭的四季,不再各具風情...仿若一切,都不在有意義,只有滿心的疲倦與無奈。可縱然如此,仍要苟活於世間,仍要存些許之念想,何也?
不知幾許春秋之下,漸明歲月苒苒之如流水,潺潺而過,不知疲倦。見得父母親人不復當年模樣,青絲染雪,耳鬢斑白,心間唯感,不忍與心痛。念起車站離別之際,家人不捨之意,唯以笑顏別之,強遮淚眼婆娑之容。
今,不見燈火闌珊之景,不明未來所行之路,雖存疲倦怠慢之意,卻不願如此待之。念大道之蒼茫,天地之浩蕩,離愁別緒,自是難以避之。只願,往後有所成就,是以報父母之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