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積極響應老媽說的走出去的號召,為了應小晴的邀請。本人於偉大的建軍節之際,無比豪邁的出門了。近一個月大門不出二門不邁了,路橋城一點值得眼前一亮的變化都沒有,她只是機械性地運轉著,將無數人的生命鑲嵌進城市密密麻麻的皺紋裡。城市,選擇在七月的夏日陽光中就此沉淪。好多的人,好多的人,一個個面無表情卻像游魚一般提防的走過。冷漠,冷漠,還是冷漠,即使陽光熱烈得讓人幾近昏厥。
在超市裡,小晴在洗漱用品區裡風捲殘雲般掃蕩,毫不顧及商品說明這一些,一邊還對推銷員的介紹興趣濃厚。我將她的戰利品一一各歸原位,重新淘選,反覆的查看說明,比較價格。小晴評價說:你的身上具有中年婦女的精明與智慧。
吃完午飯,毫無目的地溜躂,信步來到了老街。老街很老了,在明清時期鼎盛一時。我對老街的感情極深。可以說,在六七八歲這段充盈著孩提最美回憶的日子裡,總有老街的剪影:那個廟中呲牙咧嘴、怒目圓睜的金剛曾經唬得我連夜做惡夢;那個戲台前的我無暇顧及台上的花好月圓,只對台前小攤上的美猴王面具念念不忘,戲散場時,已經熟睡在父親的背上,聽路人踩著青石板上的腳步聲,很有節奏,卻仍在囈語:爸爸,餛飩!
相比而言,我對現在的老街不免有些失望。那些花大把錢翻修的建築,那傾力打造的集觀光、購物於一體的現代購物街,讓我覺得陌生與隔閡。石板路依舊,走在上面,我卻再難找回當年那份飽滿的感動。於是,在街邊商販半試探半問詢的目光裡,我迷路了!我像候鳥一般失去了自己的方向,不是因為糟糕的方向感,只是再也找不回南方。但是有些人、有些事,總不忍苛責。
坐在一家小門面的理髮店裡,裝模作樣地翻著郭敬明的文章,目光卻緊隨著那位儒雅的中年理髮師的剪子在小晴的頭上一通擺弄。一剪子下去,一把頭髮毫無生氣地臥在掌心裡。那“卡嚓”一聲,震得我心疼。女孩的長髮記錄著多少成長的煩惱和不為人知的青春秘密,以及羨慕、嫉妒、癡想等一系列複雜的情感,就這樣絕決的作了了斷。我想到了蛇類的蛻皮,還有美人魚成為人的代價——在刀尖上舞蹈等過程,痛楚與歡欣糾結、纏繞。
完整的一天,我在看似完整的城市中遊走,沉溺在不完整的記憶裡。一切的完整與不完整,或許在時間的遞進中,在宿命的終結處化為虛無,失去其原有的意義。有些東西,身不由己。但我,已經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