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秋的季節,風中也略帶著幾分寒意。黃葉告別了樹枝,去尋找另一份安寧。幾片樹葉稀零地掛在樹梢上。大地灰濛濛的,生硬得像鐵一般,踩在上面咚咚作響。也許是因為天氣冷,街上的行人也少了,偶爾經過的也是飛奔而過的汽車。
獨自背著沉重的行囊,踏上了回鄉之路。風穿過單薄的衣服,不禁打了個寒顫,將衣服裹緊,拖著疲乏的步子繼續前行。
刺骨的寒風絲毫不給人們駐足的機會,隨著一股人流,自己也被擠上了車。找了個靠窗的地方坐下,打開雜誌,無心地翻閱著。此時我的心早已飛回了故鄉,“夕陽西下,斷腸人在天涯”。
夜幕降臨,汽車行駛在彎彎曲曲的鄉下公路上。寂靜得山溝裡的夜是如此的靜寂,冷清。一切都像被施了魔法一樣停止不動。唯能聽到的是汽車與路面發出的摩擦聲,“萬籟此都寂,但余鐘磬音”。
仰望車窗外夜空裡的點點繁星,依舊深邃安祥,恬靜隱耀。皎潔的月光透過車窗,車內的一切都像披上一層銀白色的紗。真想此刻就到父親的身旁依偎在父親溫暖的懷抱裡。
父愛像丁香一樣,淡淡悠長;像春天裡的細雨,潤物細無聲;像那名著,博大精深。父愛無言的情懷是沉默的碼頭,在我疲倦時,給我以起航的力量。
鄉下的深夜,見不到一盞燈。在遠巷裡偶爾傳來一兩聲狗叫。拖著行囊。這條巷好深,深得令我心中略顯淒涼,月光照著我前行的路。在巷子的一頭,出現一盞明晃晃的燈,它近了,噢!是父親,我日日夜夜思念的父親,我高興得措手不及。
父親執意從我手中接過行李扛在自己的肩上。第一次為父親提燈,以往都是父親提燈送我。月光下父親瘦小的身影細而長像枯柴一樣。秋風吹在父親瘦削的身上,他的聲音也像落葉一樣無奈。
蒼白的月光下,兩種不同的腳步聲滯重地迴旋在巷子裡。昏黃的小油燈下照著兩個不同的背影,借助微弱的燈光,發現父親兩鬢的白髮恣意橫生。寂靜的巷子裡,聽到父親微弱的喘息聲。欲接過父親肩上的行李,卻被父親拒絕了。
以前父親常帶我到這條巷子裡散步。每次趕不上父親,他總會停下來等我,父親抱著我用他的鬍子摩挲著我稚嫩的臉蛋,癢得我哈哈大笑。而現在等的人卻是我。父親已經不再是年青力壯的了。家庭的重擔把父親的腰板壓彎了,憂鬱讓父親顯得更加蒼老。時光的流逝帶走了父親的活力與激情,刻上了一道道深深的皺紋。父親邁著蹣跚的腳步,艱難地前行著,望著月下父親瘦小的身影,我早已淚流滿面,“風中黃葉樹,燈下白頭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