霧暈染在山暮黃暉的山澗小路中,幽深的楓葉林迴盪著陣陣空靈的鳥雀叫聲,猶如空谷絕響。秋風低婉吟唱,悄悄帶走了散落一地的寂寥,落花隱了那浮華的外衣,在滾滾紅塵中化作了塵埃,筆直公路兩旁安靜的灑下幾束燈光繪下了幾行匆忙來回的路人,映下了恬淡的眉眼,單薄的身姿……
自古逢秋悲寂寥。
有人在言情小說中述說著淡淡憂傷,筆下書寫的是那年青春的年少癡狂。幾乎每位作者筆下的主角都愛得那麼癡,那麼苦,那麼累……青春的我們如此懵懂,哪裡知道愛一個人如此辛苦,喜歡一個人就在心裡默念他的名字一百遍。
小學五年級正是忙著升學的年紀,我們班卻轉來了一位“不速之客”,他叫做文。他的長相不得不說很符合我們班上女生的審美觀,濃眉大眼,寬肩窄臀,均勻柔韌的肌肉分佈恰到好處,他笑起來還有兩顆帥氣的小虎牙。作為一個標準的外貌協會五顆星,我也同大多數女生一般對他一見鍾情。
他的成績很好——這是相處了近一個月的結論。他是我的同桌,所以我便時時趁他不查時凝視著他的側顏發愣,總覺得他是從畫中走出來似的。他的側顏不似正臉有些正太,剛毅削尖的下頜如同成年男子,稜角分明的臉上的那雙黑得不似人的眼眸沉靜如水,他喜歡抿唇,但卻沒有普通人抿唇時的老氣,冷冽薄唇重疊在一起交匯成了一幅美好的畫面。
因為他的精緻面容,曾有一段時間,我每天都能見到他課桌上那一大沓的粉紅色信封,不僅有本年級的,還有那些不認識的學姐學妹們——文的名氣好像比我們年紀脾氣最火爆的章先生還要高了。姑娘們通常是一下課就圍著文轉,而作為同桌的我早不知被擠到哪個山疙瘩裡去了。只有當正式上課鈴拉響時,我才能跌跌撞撞地回到坐位上。
我無法不承認,文比有些姑娘的性格還溫和,也難怪姑娘們喜歡和他交流了,至少他從未說過不雅的話。當時我就覺得,有個這樣的同桌真的很幸福。
班上的男生們愈發看不慣文一個人的桃花運了,便拉了幫結了伙集體去向班主任告發了姑娘們寫情書給文的事,這一次大事轟動了全班,直接引起了姑娘們的公憤,約定著近期不要再理那些可恨的男生們,結果搞得男生們團伙之間烏煙瘴氣。也罷,誰叫他們嘴欠呢,這就叫做自討苦吃。班主任當時倒未說些什麼,只是稍整頓了下班風,在班規末尾又添上了一條——不准與異性同學交往過多,我自然知道那個交往是指早戀。那時我很幸運,班主任並沒有就此將他的座位將我調開。
儘管班規如此嚴厲,但還是有不少姑娘一上課就朝著文“暗送秋波”,文只是朝著她們禮貌地回了一個笑容,便又沉浸在講師的教學氣氛中。這樣一來,就算我們敬愛的男班長再多麼的秉公執法也無法抵擋住幾十個姑娘們的一記眼刀吧。
漸漸地,因為我是文的同桌的關係,又有班規這一史詩級限制,結果就直接導致了班上就我一個女生可以稍微地親近一下文,於是我在班上的人緣也越來越好,常常有好幾個小姑娘放學時追著我祈求我將文的一些校園習慣告訴他們。我那時就只想對著她們大吼一聲“我也喜歡他,你們就別妄想了!”可惜我不能,作為一個老好人,我也是十分到位的,何況我捨不得逆了她們的意,便耐心詳細地一一告訴了她們。半晌,我才結束了這個話題,看著小姑娘們崇拜地望著我時,我心頭也蕩漾了——原來我知道他這麼多事。我竟是第一次發覺,心底在可恥的興奮,面上卻波瀾不驚。
匆匆與姑娘們告別,懷揣著自己的那點兒小心思回了家,到家時嘴角還噙著一抹笑容,爸媽詢問我今天為何如此高興時,我也只是神秘一笑。
我決定我永遠要把這個秘密珍藏在心底。
昏黃的燈光下,沒人知道我笑得像只偷腥的狐狸。我著枕睡下,心頭默念著文的名字,安然入睡。
一夜好夢……
後來不知怎麼的,文在六年級最緊張的時期忽然就轉走了,在全班女同學皆歎惋時我也黯然神傷,畢竟做了一年的同桌,畢竟我也偷看了他俊美的側顏那麼多次……一股莫名的情愫湧了出來,那時情竇初開,只感覺模糊地能夠感知到那種情感,直至後來,才懂得了原來那是一種名叫“喜歡”的感情。
我不知他到了哪兒,可我知道他不管去哪裡待何人都會是如此的彬彬有禮。他就似一粒紅塵,滴進了塵世,落入了人生的是是非非中,機緣巧合下,我遇見了仙人一般的他,站在他身旁注視了一個春秋冬夏。
四時景不同,此間最傾心。
初二:青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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