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家的獨家小院,牆的那邊是一片小果園。高大的核桃樹,巴掌大的葉子,未成熟的核桃只是一動不動地長在枝頭上;杏樹比核桃樹矮小多了,結出的果子又黑又小;紅棗樹搖搖晃晃,而且還沒有長出紅棗;可這幾天的桑樹,卻長出了那紫中泛黑的桑杏。眾多的樹木與綠色招來了幾隻灰不溜秋的麻雀兒。在我的印象中,麻雀一向是一種行事果斷,機敏迅捷,小巧玲瓏的鳥,卻沒想到——
家裡院子那銀灰色的水泥地上,在沒有經過色調渲染,竟無緣無故有悄聲無息般地多了幾滴花花雨點似得紫色斑點。從遠處看,銀灰色的大畫捲上,斑斑點點地錯落著一點、兩點、三點……的紫色,彷彿是天上下的紫色雨,綻放出一朵燦爛的紫花。可卻又湊近一瞧,這哪裡是那絢爛的紫花?分明是一坨紫色的臭鳥屎。凹凸不平的鳥屎上,坑坑窪窪顯而易見,此起彼伏。完全可以看得出,這是一坨典型的鳥屎。紫花那純潔美麗的形象忽然在我心裡轟然倒去。
鳥兒吃了什麼,屎會變成了紫色?心裡突然冒出一句東施效顰般的諺語:本來是“嫁雞隨雞,嫁狗隨狗”,卻被我誤打誤撞改成“吃杏拉杏,吃紫拉紫”。想著想著,便“撲哧”一聲笑了。牆那邊的杏黑乎乎的,還帶著毛絨,鳥兒不太喜歡吃;核桃雖然長成了形,卻被綠色白斑點的厚皮給嚴嚴實實包住了,雖不必經受風霜雨雪的洗禮,卻也過著不見天日的生活。鳥兒沒必要去啄那層皮,因為即使啄開皮,裡面的那層盔甲對它來說更是無稽之談;看來,鳥兒吃的就只又桑杏了,桑杏又軟又甜,水分充足,又好咬,鳥兒吃了它,拉出的屎也不是紫的了嗎?一番慎重考究後,我明白了:鳥兒也是種吃貨。
初一:高榕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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