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人靜,好似被漆過的夜只剩下一輪孤獨的月亮,像是一滴被故事佔滿的女人的眼淚。這景色最容易勾起人的相思和惆悵。
我已經看這月亮16年了,沒什麼變化,除了那月下的人。
今天應該值得慶祝,因為我爸打電話回來,這該是他走後幾年來第一次給家裡打電話(也許對他來說不是家)。但是今天又該是屬於悲哀的,因為就連老爸給自己兒子打電話,兒子也會狂喜!
想起最後一次見到他是在某個茶樓,一張頹廢的臉,半根點燃的煙;一身華麗而俗氣的衣著,一雙亮的逼人眼睛的皮鞋,一位時尚而妖艷的金髮女郎。是他留給我最後一面的全部!我至今也無法忘記他那雙透露出麻木神情的眼睛,更無法忘記他給我錢時那種不屑,彷彿打發一個乞丐。
如今,不知月亮那頭的他又是怎樣頹唐的活著,更不知道金錢和女人是否還是他的全部?
上個星期婆婆因癌症住進了醫院,情況十分危急,全家人到處打聽他的消息,只是為了讓一個母親臨死前能見到自己兒子最後一面,可找便整個城市,甚至連一個見過他的人都沒有。
“算了,他有他的事,就當我沒有這個兒子吧!”最後婆婆無奈的說到。
我能當我沒有這個爸爸嗎?我問自己,一時間卻找不到答案。
不幸中的萬幸,婆婆的手術很成功。我想這該是老天在幫一個背負著無數罪惡的人減輕一條罪狀!
全家人都唾棄他,說他沒有責任感,沒有良心,沒有感情!我不知道我是否有也有資格,但我心裡卻一直罵他,對於一個沒有愛,沒有恨,沒有感情,對於一個除了血緣關係再無關係的人。我想,我應該這樣。
窗外的夜隔著玻璃異常的黑,彷彿我能輕易的容進這黑裡。樓下急遲而過的車卻載滿了我對父親僅存的一點愛,駛象未知的地方!
後記:
寫完文章我就翻了詞典。
父親:有子女的男子,是子女的父親。--<現代漢語詞典>
原來這樣就算是父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