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一直以來,總以為沒有你其實也沒什麼不可以,那個令人幸福的稱呼,屬於我的權利的時間只有7年,這麼長的時間以來,我甚至不知道我是否還能清晰地發出爸爸這兩個字的字音。直到那個絕望的冬天,在夢中哭喊著你,那一瞬,我才知道,我的生命裡也需要一個你。
我從沒想過,你會在某個午後的陽光裡,溫暖的走過來,牽起我的手,帶著我回到那個本該幸福的像花兒一樣的家,卻無數次不由自主地在腦海裡虛構著你在一個血色黃昏,向著太陽回家的方向,走去,留給我那麼虛幻的一個背影,我瘋子似的努力追隨著你的腳步,但是,腦海裡卻一直有一個聲音令我堅信:你不認識我。而後,我大腦裡是大把大把的茫然,描繪不出來的悲傷色調。我努力卻勾勒不出下一個畫面是不是我失聲痛哭。
有時你還是會很突兀的跳進我的腦海裡,仔細想想,你留給我的也就那麼幾個算不上記憶的片斷。一個是我們在客廳的沙發上嬉鬧,一個是是地震中你向我伸出的那隻手。可是我看不到你那讓我感到幸福的臉,有大團大團的霧氣氤氳著,唯一一次那麼用心用力看你卻是在殯儀館,可是9年多的時間也會磨淡再深刻的記憶畫片,不是嗎?
你的走徹底改變了我的一切。只不過是姐姐選擇了叛逆,而我選擇了偽裝。偽裝到不僅別人看不出來,甚至有時我自己也那麼幼稚的相信我很幸福。可夢醒後的現實著實讓我摔得更痛更慘,就在這一次又一次的落差中,我無法重溫,只能期待著看你有用不完的寵愛的眼神,期待做一個有爸爸的女兒該是一種怎樣令我疼痛的幸福,期待著我可以不去不得以承擔著那麼多本該不屬於我這個年齡的一切,還可望給我一點就一點的安全感。
可是我已經忘記怎樣的刻骨銘心才是那可望不可求的幸福。
都說女兒是父親上輩子的情人,我想一定是上輩子我先離開了你,而今,又是一個輪迴,所以,我不能恨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