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慶那天,大伯托人從興化帶來了螃蟹,聽說那兒的蟹鮮美得很。而我,是在飯桌上瞧見他們的。
我和父親剛跨進家門就被喚去吃飯,桌子上擺滿了菜,十分可人。奶奶則笑瞇瞇地跑前跑後,硬是不讓我們幫忙;爺爺獻寶似的將可樂雪碧一股腦放在我面前,看著我和父親樂呵呵地笑,蒼老的臉上紅潤起來。
而蟹是最後端上來的,裝在不銹鋼盆中。奶奶剛端進屋就有一股清香將我包裹起來。金黃而又混著紅色的蟹有些雜亂地擺放著,在燈光下折射著光,蟹都很肥,圓鼓鼓的,我看著就醉了。
心急地抓起蟹,七手八腳地剝開殼兒,聞著那香味,身為吃貨的我簡直幸福地快飛起來了。就這樣連吃兩個後,我猛然發現,那盆蟹除去我和父親,誰也沒有動過。明明也有二十來只,完全夠吃啊。
“爺爺奶奶,你們吃啊!”我說著便拿給他們。他們,甚至連肉都沒捨得夾幾筷,好像唯獨鍾情那盤青菜。
“我們在你爸小時候那會兒吃得可多了,都吃怕了!”爺爺搖搖頭,將兩隻蟹夾到我面前,“我記得你老喜歡吃了,和你爸一樣,呵呵……”
見我有些狐疑,奶奶也趕緊說:“對啊,那個時候東港裡螃蟹可多嘍,吃得真是一聞這味就怕了。”邊說著,又給我加了幾筷子菜,即使那些菜就放在我面前。
我沒有再堅持,默默地低頭吃飯,碗裡堆滿了爺爺奶奶夾的菜,都是我愛吃的,一樣不落。我也笑著夾菜給他們,每每此時,他們總是笑得無比開懷,然後找借口拒絕。
我一直開心地笑著,努力吃完他們夾得菜,心裡卻有點酸。我不是個傻子,我明白他們那會兒怎麼會有肥美的蟹吃,我也知道農民幾乎天天都和青菜打交道,他們又怎麼會喜吃;我能看見我與父親面前擺著各色美味的菜,而爺爺奶奶面前卻只是些青菜、扁豆。
是的,我都能明白,明白他們深沉的愛。可我能做的,好像只有開心地接受他們的愛。我的付出微不足道,他們卻毫不介意,用他們的一生,愛著我。
初二:紫琳兔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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