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說「名師出高徒」,這話實在不假。要成高徒,條件有二:其一,是師之教有方;其二,是徒之學不怠。離開了這兩條,既稱不上「名師」,也出不了「高徒」。名畫家佛羅基奧手下出了一代宗師達·芬奇,便是很好的一個例子。
當達·芬奇投師於佛羅基奧時,佛羅基奧沒有首先教他創作作品,卻要他畫蛋,這是佛羅基奧與凡人不同之處。十幾天只是畫蛋,芬奇自然是不耐煩了,這時,那位名畫家告訴他意義所在:他的目的是嚴格訓練學生的細緻觀察與準確描繪形象的能力。這正是佛羅基奧的「有方」。正是由於這有方,才使芬奇日後得以功成。
我也曾有過一位「有方」的老師,不過她不是什麼有名的人物,只是一個大我幾歲的女孩子。幾年前,我請她教我拉小提琴,她先問我做事有無耐心,我不明白她的意思,自然是回答「有」。開始學習了。她先給我做了示範,看著她那嫻熟的表演我真羨慕。可輪到我時,她卻讓我練習拉空弦。幾天過去了,她給我的任務還是如此。她告訴我,拉空弦是基礎,只有練到了運弓自如了,才可拉曲子。現在想想,她這話實在有理。是的,她不是什麼「名家」,卻也是個會做老師的人。
然而,我並沒有成功,又拉了幾天空弦,我聽到的總是那單調的「拉拉」的聲音。哪有一點兒我為之陶醉的樂聲呢?我一煩之下,一弓挑斷了琴弦,發誓再不學了,於是我的提琴只好休息了。由此我想到,師固然要有方,更重要的是徒要不怠。芬奇的成功,關鍵的一點就在這裡。他刻苦地練習,用心學習,正是經過長期艱苦的藝術實踐,終於創作出許多不朽的作品。而我的失敗,恰恰也在這裡。怕艱苦,在困難面前懈怠,終究要失敗。
不僅學習藝術是這樣,文化知識的學習也是如此,要從一點一滴的細微之處學起,只有打好基礎方可學出成績。
我喜歡寫作,真羨慕那些作家,而我的老師卻要我天天記札記,把所見所聞的小事都記下來。當時我不明白老師的意思,只是堅持了。現在,當我一本本地翻看那一摞札記時,方悟出了老師的用意:她是讓我練基礎,積累材料,一點點地提高啊!所以,我在寫作上的進步——雖然它微小——是老師教之有方的結果,同時也是自己沒有懈怠的結果。
芬奇畫蛋直至學畫成功和我的失敗與進步,都說明不僅教者要有方,學者更應不怠,這兩方面的因素結合起來,能有什麼知識學不會,有什麼事情做不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