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比腳更長的路,沒有比人更高的山。”必然,這是屬於汪夫子一人的世界。誠然,這凝聚著他畢生對信念的虔誠。全然,這則是一代宗匠對人,對人生,乃至世界的詮釋。或許,對他來說,世界甚小,不及一人。
“田家少閒月,五月人倍忙。”雖不稱田家,但初三的五月同然倍忙。五月三日的保送生和職校生的考試和招生加快了中考急促的呼吸,與之,也迫使著不情願的不捨和離別。
空氣中混雜著笑聲和尖叫聲,無知的我卻無法分辨這是出於高興,還是悲鳴。拍畢業照時,我站在冰冷的鐵架台上,望著那無情的照相機,我彷彿有種衝動的念頭想跑過去將它拋擲,將它砸碎。但因為無奈,只能從容。
放學時,我對徒弟說:“最後一天了,臨走再幫為師做一件事吧。”他應道:“幹嘛?”這只是隨口之言,有口無心。而他並沒有向往常那樣嘻皮笑臉地推辭,他只是接過試卷,將它送到了數學老師的辦公桌上。這讓我頓時愕然,但不知怎的,或許出於憐憫與被憐憫,我明白他的心。
他回來時,教室靜靜的,我甚至能聽見外面的枯草與風的摩擦聲,唦唦~唦唦~。我抄好家校,正收拾書包準備回家,他的一句話打破了這讓人恐懼的寧靜。
“今天我們一起回家吧。”
“我爸今天來接我,我們又不順路。”
“我陪你走到校門口。”
我不再多說,我轉頭假裝還在收拾著書包,在低頭之中,我的眼眶濕了,我收回了眼淚,說了一句,“走,一起。”
快出校門了。
他說:“星期一,我就不在了,我知道你會想我的。”
“我是一個軍人,要有著非人的‘德意志’,你覺得可能嗎?”我開玩笑地說,顯然,這是違心話。
他淡淡地說:“那就好,這樣我就沒有遺憾了。”
我只是說道:“到職高,也還是要學的,不要愧對自己的良心,時間會證明你的。”
邁出校門的第一步,我深知時光不會倒流,但假如時光倒流,我又還能做什麼呢?
我長歎了一聲,“再見”。或許我們都知道這也許是人生中最後一刻,但我們只能埋在心中。
走在學校圍牆邊的道路上,我彷彿看不到路的盡頭。我回頭望了望,卻看到的是他的背影,而今能做的,便只有祝福。
人事如此,世事亦然。我們懵懂地聚在一起,又匆匆地擦肩而去。三年荏苒,看似漫長,但最後也只是一場空歡喜,空憂愁。過去的一切的一切都如人間世事過去了便成了縮影,我們能做的便只是祝福和回憶。世界雖大,因為有太多的無奈,也便如這輕紗一般可望不可即;因為偶合的機緣,也便變的渺小。世界上的萬人萬事萬物,到頭來,都化作了一句違心的話,一個故意躲避的表情。
原來世界那麼小,無用的無用都屬於了昨天。
初三:桂自立
作文空間(www.ZuoWen.Space)專稿 歡迎分享推薦給你的朋友同學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