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沉寂的深夜,夜中加雜著黑色的風,吞噬著一切。圓月當空,卻竟沒有絲毫光華,夜幕上隱約鑲著它的輪廓。我靜靜地坐在宿舍陽台上注視著黑幕,黑色的夜像可以流動的實質,不規律地跳動著,是暗色的精靈。身前的黑夜黑的誘人,散發著不可抗拒的力量,安琪兒聖潔的靈魂也會在此墮落。陽台上我有種想翻越護欄,擁向這無邊的黑暗的衝動。夜幕像是沒有理想的征途,遙遙沒有邊際,被寂寞吞噬著,我靜看冷月無聲。
對面高三宿舍中傳來點點燭光,搖曳著,可能隨時都會熄滅,微弱的劃不破漆黑的夜,照不出光明的的路反被無邊的寂寞的夜包圍著,柔弱的光像是落水的人在最後掙扎著,就要被吞噬。
學兄們藉著那點柔弱的光攻讀著,演算著心中光明大道的軌跡,尋找著屬於他們的光明。隱約中一隻飛蛾撲向那搖曳的光,然後猛烈地扇動著那灼傷的翅膀,像極了浴火的鳳凰,不知道它是否會像鳳凰那樣重生。最後它帶火的殘軀在空中劃出一道美妙的弧線落在學兄的試題之上,奄奄欲睡的學兄像是醍醐灌頂似的,頓時清醒,抖掉飛蛾繼續演算著,他不會去想它是怎麼來的,因為這於高考無關。
那美妙的弧線劃破夜空,頃刻,無數的飛蛾從四面撲來,撲向那脆弱的光,撲向它們的光明,誰也不去理會那西去的先驅,無數的飛蛾化成一道道火光照亮著夜空,比獅子座的流星雨還絢麗,是妖艷的美,然而學兄視若無睹。
也許幾個月後,燈下人就成了我,當然也會有無數飛蛾在著漫漫長夜撲向盛大的死亡,詮釋著生命的脆弱和絢麗但我卻會視若無睹。
夜還是沉寂著,我靜看冷月無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