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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夏。剩下。
我們,我們,你。
——題記
墨黑色的眼鏡,墨黑色的T恤兒,墨黑色的手錶,墨黑色的七分褲,墨黑色的行李箱。這便是你留給我的最後的顏色,純粹的墨黑色。
你曾說你愛天空的藍,愛湖水的清,愛森林的綠,唯獨不愛黑暗的黑。如今,我的眼中卻只留下了你所不愛的黑。天空依舊是你離開前的澄澈,湖水依舊是你離開前的清澈,森林也仍然是你離開前的純澈,就連黑色也是你離開前的乾淨無染。可時光流轉,這成為你給我的物是人非。
你離開的季節正好是夏季,忽然想起了那年的夏季,你來。
你笑靨如花,笑聲爽朗灑脫,昂頭自傲。我記得那時的你穿著白色襯衫,端坐在講台之上,目光炯炯,掃視一眼全班後,轉過身,在黑板上揮灑下你的名字——蔣模華。也許你不曾想過,時隔許久,我還在用自己的文字描述著你,講述著你的、你與我們的過往。你在夏季走來,又在夏季離開,我不知這是否也能稱為一種緣分。
後來的你,笑過,比初次見面時笑得更為張狂,也哭過,可能該是恨鐵不成鋼的憤懣轉變為替自己“無能”哭泣。後來的你,迷惘過,似一個迷了路的小孩子般不知所措,也執著過,就像地球始終繞太陽自轉般堅持著。後來的你,讓我記住了,深刻地記住了一位老師。
猶記得那天,初夏剛至,正值週日。我們幾個學生吵著嚷著要你帶我們出去放鬆放鬆,你拗不過我們,只好應允,那時,我天真的以為真是我們太厲害了,後來才明白,換了一位老師,我們是不會有機會出去的,你是寵溺著我們。開始,明明說好我們請你喝奶茶,最後卻是我們每人手上拿著你給我們買的奶茶。走在路上時,過往的車輛匆匆忙忙,揚起的灰塵彷彿在玩一種跳高的遊戲,比比誰跳得更高,更遠。你親切地笑著問我們的理想。
“就是考上一中啊。”我漫不經心的回答。
“還有就是考上好的大學。”另一位同學忙著說。
我喝著奶茶,餘光卻瞥到你臉上流露的一絲惋惜。我明白,你是瞧不起我們的理想,為我們的燕雀小志歎息,可是老師,我們理想有太多太多,能真正實現的太少。
“老師,你認為你現在過得好嗎?”我舔舔嘴角的奶漬說。
我滿以為你會洋洋得意的說,好啊。這樣,我就可以接下去說,過得和你一樣便足夠了。就在我為自己的小算盤得意的時候,學校的大門出現在我們眼前。我望向你。
你停住腳步,把腳旁的一粒石子用力地踢向校門,石子滾了幾下,卻始終沒能如期地撞在校門上。而後,你望望天空,接著,對我勉強笑了笑說,“不好。”
我不知道在那一分鐘內你究竟想到了什麼,只是忽然覺得你的笑容不再那麼容易,不再那麼簡單。可能真是應准的一句話,微笑有時候不再是一種心情,而是一種表情。
再後來,你離開的日子近了,悄悄地近了。
我們忙著生地會考,忙著為前程努力。也有許多次,我看見你搬著全班厚重的練習冊,走到了後門口,卻看了一眼便又搬回去了。那時候,全班同學正累得趴在課桌上了。
考試後,全年級成績優異。我看見你笑了,那麼大聲,那麼爽朗,那麼乾淨。
最後的最後,你踩著夏天的尾巴悄悄告別了我們。
這個夏天偶然的一天,我翻閱到書中你的筆跡,依舊是初見面時的那三個打字——蔣模華。後知後覺,淚水已經漫上雙眼。
這個夏天,我又想起了你,有點傷。
高一:王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