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那馳騁沙場,威魂攝魄的飛將,金戈鐵馬,我願為你彈奏一曲壯歌,七弦成音。你是那沙浪裡手持書卷的詞客,驚才傲骨,我願為你書寫一篇華章,墨香彌遠;你是那月下吟思的徵人,望穿秋水,我願將你入畫,淡墨勾形,描潤鋪塵。是你,讓我丟了心,失了魂。此刻,我走近你,才憶起,我認得你,你的名字叫邊塞……
你,淘盡了千苦英雄漢的錚錚鐵骨。留下了原本女兒花的奼麗嫣紅。你,燃燒著烽火連天的歲月,紛飛了血染天街,斷臂殘坦的戰亂,你沉澱著血腥,彷彿那手持“鷲翎金僕姑”的將軍,冰眸冷傲,令人百畏俱生。但我卻在千百年後讀懂了你,讀懂了你的一片幽情冷處濃。
古往今來,有多少醉臥沙場的豪情在這裡揮灑。又有多少戎馬倥傯的壯志,在這裡落定塵埃。“萬里狂沙血淚奔,塞下風雲幾世塵”。於亂石穿空間,我諦聽到了你肆意的咆哮。怒濤捲浪浪音,江成一道萬里長河,接天入地,是一場場血淚成河,狼煙四起的衛國站,把你裝典成了荒涼絕地,淒涼肅殺。自此,你的一片真情不付東流,渾然天成的暴戾瀰漫週遭,昭示給後世的只有“白骨露於野,千里無雞鳴”的殺戮。
孰不知,你亦有你的柔情與不凡。在你華麗冗長的背景下,是明妃“一去紫台連朔漠,獨留青家向黃昏”的斷腸悲歌。是蘇武“盡遲留,憑仗西風,吹乾淚眼”的愁腸百結。是太平公主“余盡好韶光,落眼終不悔”的紅消香斷。是竇憲刻石燕然,自銘功績的喧赫千載。
此意綿綿,此情依依。
醉心於邊塞,亦遐想無限。身披朔黃的金甲,手持戰戟,跨下駕著粟紅的千里戰馬。在淒淒荒涼的天山明月中穿梭,摩挲著蒼茫雲海的冉冉霧靄。在萬里長風的颯颯英姿裡放歌,揮灑一片飄揚的燕尾。
回頭,瞥見伊人的眼眸。轉身是萬里無喑的戰場,千箭齊發。這一刻,不知怎的,淚竟止不住的流下。我想,這樣的邊塞注定了不屬於我,再看一眼是凝固了萬年的寂寥。
“大漠孤煙直,長河落日圓”邊塞,與你的驚鴻一瞥讓我甘願放棄人間的三千繁華和歸仙入蓬榮的得道皈依,伴你回到過去,一堵塞下的風起雲湧,日落日昇。望穿“大漠孤煙,江山雲雨,玉門恙笛,征夫淚盡”的驚鴻畫卷。
杜甫曰:“江間波浪兼天湧,塞上風雲接地陰。”
尹虞曰:“江回樂烽前沙似雪,受降城外為如霜”。
柳中庸有詩:“歲歲金河復玉關,朝朝馬蹄與月環”。
范仲淹有詞:“塞下秋來風景異,衡陽雁去無留意”。
邊塞是沙,到了這裡就是綿,邊塞是風,到了這裡纏成線,讓我流戀人世間。
夕陽,暮雲,雁落平沙。獨自涉足在溫天黃沙的邊塞,碧雲滿天。我終於明白,邊塞留給我們的是歷史的深醒。即使“暴骨荒野”“邊戎血腥”。卻也為歷史填上了一筆濃墨重彩。想我,一介天涯倦旅,在厭煩了都市的繁囂之後。只想擁抱邊塞,因為我愛他的無私和那凝固了千年血液的柔情。他“以身試法”為後人揭開了一個醒世真理。呼喚著“和平”的凱歌,昭示著”戰事“的殘酷。
醉臥沙場君莫笑,古往征戰幾人回。胡雁哀鳴夜夜飛,胡兒眼淚雙雙落。年年戰骨埋荒外,空見蒲桃入漢家。胡雁哀鳴夜夜飛,胡兒眼淚雙雙落.
莫塵是今古,白骨亂蓬蒿.
由來征戰地,不見人還.
文人墨客的詩裡,充滿對戰役的深醒。字裡行間,凝練著千古的深慨。在你身上,我將把它銘記,長埋於心。
邊塞,等我。有生之年,定將踏破馬蹄,與你落日長河,對酒當歌,共赴瀟灑夢年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