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同學到學校附近餐館吃飯時,遇到了幾個身上沾滿水泥的工人,同學們冷冷的看了他們一眼,而我卻覺得
他們格外親切。———題記在他高中時期,因家裡貧困,無奈只好輟學。輟學之後,跟著村裡人到東北闖了兩年。回來後在建築學院學得了一技之長。從此成了一名包工頭。幹了這麼多年,他也成了我們這片的名人,誰家要蓋房子都得請他設計繪圖,有時連鎮長都要請他幫忙。他有時也得意的說:“我只不過不會用電腦繪圖,要是會用,早就成設計院的職員了。”每當這時我都會用諷刺的眼光看著他。
令我最反感的是,他經常喝酒,每次回家都喝得爛醉。只要他喝酒家裡人都會和他吵架,從不給他好臉看。我每次都勸他不要喝酒,他每次都是擺擺手說:“都是熟人,不好推辭。”隨著我慢慢長大,我也懂得了他的不容易。和領導喝酒一個幾十萬的工程就搞到手了,要是推辭不喝,這工程也就飛了。儘管這樣,我還是勸他盡量少喝。
從我記事起,他一直在和學校合作,幾所學校的工程都是他幹的,致使他和學校的老師非常熟,因此從小學起我就受到老師的“特殊關照”,隔三差五的挨揍。我猜,這都是他囑咐老師:“小孩要是在學校調皮搗蛋,不好好學習,就使勁揍。”上初中時更不用提了,我家就在學校裡,這些老師都我們家的鄰居,訓起我來就像訓他們親兒子一樣。我初中時最大的夢想就是考上高中,就是為了逃離他,逃離他的“勢力範圍”。但自從上了高中以來,我才發現我的這種想法是錯誤的,我竟然開始想他,甚至經常夢到他。
前兩天,胸口會時不時的疼痛,可能是俯臥撐做的太多,也可能是打球時碰撞太激烈,總之我不放心,因為有時會非常痛。於是給媽媽打了一個電話,媽媽說沒什麼大礙,注意休息,但他在電話那邊和媽媽吵了起來,邊吵邊對我說:“你明天什麼時候放學,我領你到醫院查查。”說完我便立即掛掉了電話,因為此刻我的心陣陣酸痛。第二天中午放學,我一眼就看到了站在校門口的他,他總是和周圍的事物格格不入。越走越近,我也看得越來越清楚,黝黑的臉上佈滿了條條皺紋,身上和頭髮上殘留的水泥清晰可見。離他越來越近,我匆忙張嘴打了個哈欠來掩蓋眼眶中即將掉落的淚珠。
他沒多說什麼便急忙帶我去醫院,經過幾項檢查之後,他緊張地表情這才放鬆起來並笑著說:“肯定是你小子打球時碰撞太激烈了。”鑒於沒什麼大事,我也鬆了一口氣。等走到醫院一樓時,他徑直走向了CT室,我便張口就喊,都檢查完了怎麼還做CT啊!他不急不忙的對著鐵大門看了起來,搞得我是一頭霧水。原來是他接了一個醫院的工程——給CT室安裝防輻射門,順便在縣醫院取取經。
他把我送回學校,我說我待會請他吃飯,可他就是不吃,執意要走。沒辦法只好送他到校門口,臨走時他又硬生生的塞給我二百塊錢,儘管我身上還有不少錢。因為要到馬路的對面等車,所以他不得不翻過柵欄到對面去,他執意不讓我送,我只好目送著他的背影離去,他離去的背影和翻柵欄的動作竟然和朱自清散文《背影》裡的一樣。此時此刻,我也不知不覺的做起了和朱自清同樣的動作,我趕緊拭乾了淚,怕他看見,也是怕別人看見。他這背影也深深烙在我的心裡。
這次回家,在整理照片時,無意間發現了一張老照片,照片中的他站在故宮門口,穿著喇叭褲,留著披肩燙髮,顯得格外瀟灑。儘管他變化很多,但他在我的心目中從未變過。
高三:程明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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