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假如明天沒有太陽,沒有關係,因為我還有月亮。”可是郭敬明說這是屁話,太陽都沒了哪兒來的月亮!可我覺得太陽是太陽,月亮是月亮,兩個截然不同的物體怎麼會伴隨消失呢!我知道郭敬明一定在笑我就是那個煽情的笨蛋。
突然想起我的媽媽,她應該是我見過的最溫柔的女人,總是溫柔地說話,輕慢地走路,連眼神都是柔柔的,就像是月亮,皎潔,明亮、恬靜,總會在黑夜裡給我依偎。宋代王觀說:“水是眼波橫,山是眉峰聚。”眼睛就如一潭清泉,閃動著盈盈的波光,而溫柔女人的眼睛更是別有一番韻味。
當然溫柔女人的眼睛有時候就像殺手鑭,制人於無形。這是我的切身體會。
我應該算是一個會惹麻煩的孩子,到現在也沒讓父母少操心。記得小時候有一次,曉燕媽媽給曉燕買了一個文具組合套裝,曉燕就到處炫耀。我看著她一副趾高氣揚的樣子就怒氣高漲,發火道:“有什麼好顯擺的,不就是一套文具嘛。”誰知道曉燕就這麼哭了,還跑去向我媽媽告狀。更讓我覺得委屈的是媽媽居然相信了她,還要我向她道歉。
我是一個自尊心很強、性情很拗的人。我絕不會乖乖認錯。可是當我觸及媽媽如水的雙眸,聽著她輕柔的聲音,我就好像被吸住了,完全屈服。只能在她的注視下,去曉燕家道歉。每每此況,我都如此。媽媽就像緊箍咒,愛得越深,箍得越緊。為了愛,我自願變成一隻降伏如來的悟空。
事實上我並沒有因此覺得媽媽的溫柔不好。我希望自己也能像媽媽一樣溫柔。我曾以為自己是個安靜的人只是偶爾莫名其妙地聒噪,而現在才發現其實我是個聒噪的人,只是偶爾莫名其妙地安靜。我一點也不像媽媽。
這些應該源於我的爸爸。爸爸是個很健壯的人,總會在冬天把我的手放進他的大衣口袋然後問我冷不冷,總會給我買我愛吃的零食,總之爸爸會給我無盡的溫暖。我想爸爸是太陽,剛毅、堅強、勇敢、閃耀。
但爸爸並不是一個稱職的好爸爸。每次我考試考出好成績,他總不說些讚許的話,總是冷冷地說:“又不是第一名,比你好的還多著呢!”每當我因吃太多冷飲而肚子痛時,他總在一旁冷眼旁觀,和那些作文、小說裡寫的什麼連夜送孩子去醫院之類的根本不搭邊。在那種情況下,我都會痛罵他是個壞爸爸。
爸爸的性情也像太陽,剛烈、暴躁。小時候爸爸教我應用題,一道題教了三遍,我還木訥地不知所措。爸爸就火了,吼道:“你怎麼這麼沒用,我怎麼會生出你這麼笨的女兒?”其實我倒很奇怪,一個如此暴躁的爸爸和那樣一個溫柔的媽媽,生出的到底該是怎樣性格的一個小孩。其實我還是像爸爸多一點。
假如明天沒有太陽,我想黑夜會包圍整個世界,可至少我還有月亮給黑夜以光明,雖然沒有太陽的耀眼,但至少我不會沉浸在黑暗中。
可假如沒了爸爸,那會怎樣?那肯定沒有我。可現在我已經存在了。如果沒了爸爸,那會怎樣?
記得幾年前爸爸和姨丈去外地,途中遭遇了車禍,爸爸傷得很重。姨丈打電話給媽媽,情急之中只說爸爸出了車禍在醫院,要媽媽趕快過來。我當時嚇住了,媽媽也完全被嚇住了。媽媽的眼神不再溫柔,變得很陌生,甚至整個人都在顫抖。那時我明白了:如果沒有了爸爸,媽媽就不會是現在的媽媽。爸爸是媽媽的依靠,沒了爸爸就沒了生活的樂趣。
媽媽是個農村婦女,也有著出嫁從夫的封建思想,但我絕不認為是因為這個。如果是因為這個,我不會從媽媽的的眼神裡看到擔心和戰慄。一切只是因為愛。媽媽愛爸爸,愛我,愛這個家。
學了地理之後才知道月亮本身不會發光,月亮發光是由於太陽光反射造成的。原來郭敬明是對的:沒了太陽,也就沒了月亮。就好像沒了爸爸,就會失去所有的光亮,失去媽媽昔日的神采。
爸爸是太陽,媽媽是月亮,而我又是什麼?我即使不發光,但至少也存在。我延續著爸爸和媽媽的愛,如果沒了我,爸媽的世界也會變得灰暗。我們是一家人,互相愛著對方,誰也不能沒有誰。
我知道明天沒有太陽是假的。太陽永遠存在,我們一家會永遠生活在有太陽照耀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