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周是鱗次櫛比的水泥建築,腳下是夾著黑尾巴的逃竄的汽車,這裡是天橋,形形色色的人物在上面穿梭,與之極不協調是那群衣衫襤褸的乞討者。
有一對老頭子老婆子,每當夜幕降臨時,霓虹燈下,兩個老人一個拉著五音不全的二胡,一個披著破爛的戲衣“嘰哩呱啦”地唱。常聽鄰居說要帶兒子去看小丑,也常見鄰居的兒子在父母的陪伴下,在那兩個老人面前捧腹大笑,手舞足蹈,末了,扔下一枚硬幣,揚長而去。這不是同情憐憫的施捨,這是觀看把戲給的賞錢!而那兩雙渾濁悲涼的眼睛,會感激不盡的放出一絲光亮……
有一個男孩,才八、九歲的模樣,本應是坐在明亮的教室裡拿著書本讀書的,卻跪在這冰冷的鋼鐵橋上,不停地磕頭,身旁一床髒兮兮黑乎乎的棉被裡裹著一個奄奄一息的嬰兒,一塊平攤在地上的白布上的黑字敘述這他的遭遇:他們的父親被永遠埋在了漆黑的煤礦中,他們的母親難產,大人與小孩之間,母親讓醫生選擇了後者,如今,只能露宿街頭靠乞討為生……俊秀的字跡敘述著可憐的身世。沒有人真正人關心他們,有的只是不屑、麻木與“騙子”的稱呼!驀地,那雙幼稚而淒慘的眼睛與我眼神相遇,我摸摸空空的衣袋,埋下頭,落荒而逃……
一座小小的天橋,有人在天堂,有人卻如在地獄了。天堂裡的人在冷漠著,無情著,麻木不仁著,只是一些遠觀地獄的“看客”。不知什麼時候,這些天堂看客也會不會遭遇危難,有沒有可能成為人群中弱者?如果人與人沒有了關愛,天堂與地獄為誰而設呢?
一個城市的乞丐人數多少也許是一個城市經濟發達的衡量標準,而這些乞丐有沒有得到關心,也放是這個城市人口素質的衡量標準,還可以衡量我們的愛心指數,我們的冷漠指數。有民謠唱到“昨日入城市,歸來淚沾襟,滿車站立者,多是老病殘”,其城市冷漠程度可見一斑。
一個穿制服的胖子揮舞一支電棒衝上天橋,那一群形形色色的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