投下一粒種子,育出幾載歲月;埋下一段人生,留下幾韌痕跡。生命交替,實虛輪迴。
釋然似那「菩提本無樹,明鏡亦非台。」可種子還是一粒種子;超然似那,「上善若水,柔弱不爭。」可種子還只是一粒種子;曠然似那「窮則獨善其身,達則兼濟天下」,可種子終究還只是一粒種子!
這是種子的第一段命運,生命終究還是在種子弱小的體內留下了些許痕跡。
自卑、自弱;無依、無靠。
直到有一天彷徨與徘徊將它靈魂裡的最後一口氣無情地擠走,這顆種子黯然死去,第一段命運便悄然結束。
殊不知,也正是這一天。蟄伏於內心已久的根衝破了禁錮的皮囊,小心翼翼地試探著土壤。曾幾何時,扎根時的恐懼消失了;荏苒過後,扎根的痕跡卻存留了。正是這一刻,舊運隕落,新生開始,種子開始書寫第二段命運。
種子因留下生根的痕跡而獲得新的命運,人生亦然,何妨不去試探一下你腳下的土地?
有些人,因有些痕跡,讓生命涅盤,使新生到來。米開朗琪羅,因留下雕刻生命的痕跡,才讓自己忘卻了教會的邪惡,迎來自己的涅盤;美國前總統喬治布什,因留下對未來思考的痕跡,才讓自己脫離毒品的誘惑,承接輝煌的新生。
有些人,因有些痕跡,使人生自始至終地根植於第二段命運。不論是蘇格拉底,柏拉圖還是亞里士多德,皆從出生開始思考,直至死亡這種思考也未停止。這種思考從公元前五世紀的雅典啟程,跨越時間與空間;物質與能量;現實與意識地傳播。因思考根植命運,偉人才根植歷史。
有些人,因有些痕跡,將生命永遠定格在第一段命運。無論是「面朝大海,春暖花開」的海子,還是「在黑夜尋找光明」的顧城。都義無反顧地將生命緊鎖在人生的第一階段。正是因為他們習慣了徘徊,習慣了彷徨,才難以改變孩子般的童真,難以接受現實的醜陋。這種命運的傷痕超脫了生死,因而他們選擇在凡世留下苦痛,在天堂享受歡樂。
分子分成原子,原子再分為夸克。這是化學法則,也是世事的定理。如果將個人的根莖比為夸克,那麼社會的根莖則是原子,而原子終究要歸於分子。一個社會,一個國家由千萬億根莖編織,而每一個獨立的根莖又統一於這個龐大的更系之中。只有當國家的根系留下了正確的生長痕跡,才會讓國家之命運輝煌,個體之生命燦爛。
正義的痕跡終究會掩蓋邪惡的足印。納粹讓自己命運的根汲取罪惡的養分,吸收骯髒的陽光,終究還是結下了讓自己滅亡的惡之果。
「這是一個最好的時代,也是一個最壞的時代。」這是狄根斯對維多利亞時代的感受,也成為國人對當代中國的思考。今日,當切糕激起千層浪,元芳問遍大中華,反映的是人心的徘徊,社會的浮躁。
中國留下了經濟騰飛的痕,也留下了道德衰退的跡。我們需要經濟的發展,更需要道德的進步,也許這才是中國在歷史中應該刻下的痕跡。
試想,當徘徊刺入人心;當浮躁刻進社會,中國的未來又將會何去何從?民族的命運又將是明是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