儘管你已經走遠了,但是在我心裡,您,從未走遠。
稀疏記得在我年幼三歲時:「筆動,一股蕭瑟的氣息瀰漫開來,此時老人炯炯有神的雙眸中早已消散了往日的渾濁。一撇一捺舞乾坤,似有萬馬齊喑,弓玄霹靂之驚;一揮一動舞龍蛇,又似倆軍交戰,沙場秋點兵之悲壯,碎家書磨兵刃之決心。筆落,寂然無聲。只見老人瞇著眼,仰著頭。隨即捧起字畫來仔細端詳,欣慰地歎了口氣。
「小傑,你也來寫一寫,很有趣的!」老人對一旁坐在硯台上晃動小腿獨自消遣取樂的小男孩循循誘導。「不!騙人!無聊!」男孩扭過頭去憤憤道。老人呵呵一笑寵溺地摸了摸男孩的頭,無奈地搖了搖頭……」倆行清淚早已流淌而下,物依舊人已非。但,我堅信,您從未走遠。
「你……外公……走……了!不用著急……趕……」噩耗終於還是傳來了。耳邊哽咽的聲音還未散去,手中的手機就跟泥鰍一般滑下。我強撐著身體倒退倆步,但也隨手機一併滾落在地面上。我抱著自己的雙腿,滿腦子都是外公和藹的微笑,不禁淚如雨下,奧陶大哭。
第二日清晨,遙在萬里的一家人終於馬不停歇地趕到了外公家。這天天氣十分陰沉,在五月的天氣卻感到絲絲冷意。幾乎是奪門而入,映入眼簾的是一副帶有和藹微笑老人的黑白照片,它彷彿壓在我們一家子人的心裡,沉甸甸的。早已經紅腫的眼睛最終還是免不了濕潤起來。「唉,你們怎麼……唉,這是爸留給你們的話。」旁邊的一位叔叔顫巍巍地從懷裡掏出一封信。
「呵呵,早知道會有這一天,我早已經了無牽掛。若是想老頭子我,就去書房看看我的字畫……」
硯台依舊字墨未干——「從未走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