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這個世界,我看到的越多就越覺得恐慌,對於超女,對於世界盃,對於這個轟轟烈烈的高考。看著那麼多的人笑了,又有那麼多的人暗自哭泣。歲月將我無情地推到幼稚的邊緣,告訴了我關於這個世界的殘烈,破碎了我那幼稚的夢。
我告訴了自己一句話:沒有誰會可憐你。
今天是6月18號,會考結束的日子。我呢,就是個掰著手指查距離高三還有幾天的人.時不待,恍然過,原本以為還是新生的我竟神不知鬼不覺地變成了老生了。於是我只能暗自歎息,余志未平,余願未了,卻怎麼,怎麼它就高三了呢。
羨慕地看著那些准高一生在藍球場上愉快地拍著藍球,一臉的天真無邪。而我現在拍著藍球都在念叨,要高三了,不能再這樣下去了。於是,食之無味,玩之無趣,我就這樣懸著,一邊愧恨自己荒廢掉那高一高二美好的時光,一邊恍恍然看著高三一點點地逼近。於是我一遍又一遍地對自己說,我是個好孩子啊,怕什麼高三。不過這想法我自己都覺得寒磣。
不知什麼時候,好孩子的定義開始模糊起來。我一直認為自己是通宵上網的好孩子,是上課睡覺的好孩子,但事實證明人是慢慢成熟的,當宣判壞孩子的成績單發下來時,我才發現我是那麼容易地迷失了方向。唉,我的高一高二,我拿什麼殉葬你。
記得小時候陪媽媽買衣服,老闆娘見了我就說到,這孩子學習很好吧,一眼就能看出來。媽媽總會驕傲地點點頭。而現在,我的腳步幾乎踏遍了學校附近所有的網吧。
離網吧好遠時老闆就會笑嘻嘻地打招呼:“早啊。”然後熟練地為我輸上會員號。彼此微笑的感覺是不同的,一種是幸福,一種是“幸福”。
上課睡覺,老班再次安靜地把我叫到辦公室去,依然是一臉溫柔的微笑,誠懇但重複的開導。所以我一直認為老班是我最對不起的一個人,我倒寧願他拍桌子發脾氣,也不忍心再看他的微笑了。高二,我在幻想與現實中徜徉,我也明白了光想不做是這世上最下賤的事。其實迷茫和墮落是應該劃上等號的。
記得會考前會考證發下來時,我有一種恐慌的感覺,就像是武器發在了你的手上,而你卻還沒有準備好。然後長官大吼一聲,給我上……瞬間,我記起了那無數個昏暗的日子,睡眼朦朧,頭髮蓬亂,睜一隻眼看老師,閉一隻眼見周公。然後,期盼了一天的放學鈴終於悠悠地降臨。幾個哥門用手一拍臂膀說,走,挑CS去……
高一高二,我用遙遠的心籌劃遙遠的未來,卻用現實的心去對付魔獸上不斷發出問題。當我聽到一個戴著眼鏡的傢伙大言不慚地回答近視鏡是凸透鏡的時候,我確實差點噴了血。看來網吧確實是個是非之地,外面的人想進來,裡面的人想出去卻已拔不動了腿。
但是,我的骨子裡有升騰的從慾望,我想飛,飛得更高更遠到我的世界,我的自由。我沒有自由,但我有一些理想,高一的時候,我看中了新概念這塊燙手的山芋,於是我想,哈,我這快沉默的金了子終於有發光的時候了,誰叫俺是大詩人呢。直到現在我還記得我膽戰心驚地寄出去的那篇稿子《小河,小河》。童年的夢想和稚氣的文筆都飛了,飛走了再也沒有回來。我變成了一隻受傷的醜小鴨,伏在昏暗的角落添慰自己的傷囗。
我會變得成熟和堅韌,並開始用靈動的手指在鍵盤上敲出一篇篇曇花一般頹廢的文字來。純真總會受傷。不然什麼才叫成熟。
高考已經過去一段日子了,現在就像是一場大戰過後留下的一陣讓人窒息的平靜,會有更大的傷痛或者歡喜等在後面。我坐在靠窗的位置,一轉頭就能看見空蕩蕩的高三教室。想想幾天之前的緊張與繁忙,一切恍然如夢。青春這個詞,就這樣被詮釋了,我感到很難過。記起了高一那年的春天憂傷,記得元旦晚會上羞澀的歌聲,總之,青春的種種,如此而已。理想的種種總是虛談,遮開理想的面紗,就能看到隱藏在背後的傷痛。
我在這裡,鄭重其事地掰著手指算自己距成年還有多少天,391天。不錯,還早,我還算個孩子,可以默默地數著自己的成年倒計時,可以打著哈欠唱,我不想,我不想,不想長大……來撫慰自己,這是種幸福還是悲壯?到了我把手指圍成一個“O”型時,高三啊,你也去了,我的少年時代,也遠了。
所以啊,我還是抓緊時間為好。記住,高三未至,我還可以幸福一小段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