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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外的陽光透過玻璃一直向前延伸,即使有窗簾的遮掩,刺眼的光芒卻絲毫不減半分。我躺在床上,向上拉了拉被子,想遮住這厭人的陽光,但不料它又從被子的縫隙當中揚揚灑灑落了一席。
我有些慍怒,“哧”地一下拉開了窗簾,卻不經意間瞥到了對面陽台上虔誠跪拜的父親。
不知從何時起,父親就開始每天早早起床,然後泡一杯溫熱的茶,隨後,就在香煙裊裊和“阿彌陀佛”的念唱中開始了一天的生活。
小時候,記得父親的脾氣不太好,動不動就和母親吵架,我站在旁邊,愣愣地看傻了,拚命地眨眼睛——據說這樣可以不讓眼淚掉下來。雖然我當時很小,什麼都不懂,但卻不想把自己脆弱的一面展示出來。就這樣,無形之中父親教會了我堅強。
雖然當時父親的脾氣不太好,但也很疼我,每到過年時,父親都會帶著我去街上玩雪,有時是直接把雪揉成一團往我脖子裡塞,看著我笑得咯咯響,有時是帶我去掰別人屋簷下的冰棍,然後看著我把冰棍含在嘴裡的滿足神情。
記憶中的父親總是很堅強,無論受了多大的打擊都不會掉一滴眼淚,但唯一的一次,卻是因為我。
又是一年新春。父親帶著我去爬魁星樓。
說是“魁星樓”,卻也不過是一個小土堆,只不過上面有一座寶塔似的建築物罷了,不過那卻是我最喜歡的地方,因為那裡載滿了我的童年。
春天,父親帶我來這裡摘小野花,教我爬樹;夏天,我們爬到樹木遮蔽的地方去乘涼;秋天,我們一起去樹上摘果子;冬天,我們一起玩打雪仗。可以說,這裡是見證我童年的地方。
在回家的路上,父親見到了熟人,一聊就是半天,我耐不住性子了,拉了拉父親的手,說我自己回家了,但父親一點反應也沒有,依然和熟人聊得熱火朝天,於是我就蹦蹦跳跳地自己回了家,記得臨走時還對父親說了聲再見。
但卻不知怎麼,父親那天卻回來地出奇的晚,一見到我就開始抽泣,我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嚇壞了,嚎啕大哭,依稀之中聽見父親呢喃“寶貝,我還以為這輩子再也見不到你了……”
當然,這都是小時候的事了,那時我們總能發生這樣那樣有趣的事情。長大了,對父親的注意也就越來越少了,以至於他的腰什麼時候彎的,臉上的皺紋是什麼時候出現的都記不太清楚了,在作文課上寫“我的父親”竟然一時間無從下手,腦子中全是父親為一些雞毛蒜皮的小事而訓斥我。
父親開始了信佛,提到佛法時臉上的表情專注而又虔誠,每天都會對著佛像膜拜,香煙裊裊從不間斷。他不會要求我每次考試必須是第一,但道德品質必須“嚴格把關”。
寫道這裡我有些慚愧,竟然想不出我們之間更多的事情來了,總覺得心中軟軟的一塊地方被紮了一下,說不出的難受,怪怪的感覺。
但,父親的愛真的一點也不卑微,我真的不知道年少輕狂的我們有什麼資格在父親面前狂妄,即使父愛有時嚴格了些,但那終究是愛,需要我們仔細品味。
河南駐馬店上蔡縣一中初二:王愉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