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姑娘邁著遲緩的步伐,依依不捨。悶熱的天氣,知了在樹上不厭其煩地啼叫著,似乎也在抱怨這炎熱的天氣。香樟樹如看家的衛兵,排列在院子裡,微風拂過,空氣中頓時瀰漫著淡淡的香氣……
我抬頭看了看牆上的鐘,快十一點了呢!媽媽也快回來了吧?可是……看了看桌上堆積如山的作業,我頭疼地撫摸著腦袋,認命地低下頭繼續奮鬥。
時間一點一滴地流逝,不知過了多久,開門的聲音驚動了我,我從繁重的作業中抬起頭看去,媽媽已面無表情地進門,一步步向我逼近,終於踱到了我面前,冷漠的聲音敲擊著我的耳膜:「作業呢?拿給我檢查!」我連忙小心翼翼地把作業遞了過去,心裡撲通撲通地跳著,似乎不小心就要蹦出來。我在心裡禱告著上帝:千萬別出錯啊!可是事與願違,最不想看到的一幕又發生了。
「你看看你做的,錯了這麼多,一上午你到底在做什麼的啊?趕緊重做,做不好就別吃飯了!現在的孩子,哼!」話音剛落,媽媽就摔門而出,「彭」的一聲巨響傳遍了每一個角落。淚,無聲無息地落下,滴落在作業本上,開出一朵朵淚花。看著這一切,我甚至懷疑媽媽是不是被調包了。從前,媽媽會包容我的任性、我的撒嬌,會陪我一起哭、一起笑,笑瞇瞇地逗我,可這一切,如一場美夢,從我上初中就破滅了,她不再和我笑鬧,不再理會我的撒嬌,每天只有一張面無表情的臉和冷冰冰的話語。淚無止境的流,我在心裡呼喊:「親愛的媽媽,你到底去了哪?回來吧,我想你……」
「這次考了多少?」客廳裡,媽媽像審犯人一樣審問著剛進門的我。我低著頭,一聲不吭。媽媽凝望著我,立即明白了,繼續發飆:「你到底怎麼回事?為什麼你每次都考不好?……」不等媽媽說完,我吼了聲「我到底是不是不生的孩子」便奪門而出。
風依舊是那樣熱乎乎的,卻暖不了我冰冷的心。突然,天上的烏雲聚攏在一起,傾盆大雨隨即而至。「老天爺,你也在可憐我嗎?」我躲在門簷下,看著天,自言自語道。
「孩子,你在哪裡?我的孩子……」焦慮的聲音闖入我的耳鼓,看著風雨中那抹熟悉的身影,伴隨真媽媽蒼白的臉龐,晨起的牛奶、溫暖的被窩、風雨中的雨傘、睡前的叮嚀……一一閃過腦海。是啊,媽媽嚴格要求不也是為我的將來做打算嗎?若她不愛我,又何必管我?我恍然大悟,撲向媽媽,嗚咽著說:「對不起,我不該……不該對您……耍性子的,對不起……」淚水模糊了我們母女的雙眼。雨依舊淅淅瀝瀝地下著,分不清哪是雨水,哪是淚水。但我們的心依舊溫暖。
那一刻,我明白:愛的表達方式有很多種。不管是嚴厲還是溫和,你終究是愛我的。因為親情永不下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