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條白熾燈便把客廳照得亮堂,只是我一個人。整個人蜷在椅子裡,地板上一雙懶懶的拖鞋。
感覺心上總有沉重的石頭壓著,呼吸都不順暢的感覺。我不斷地深呼吸,就是挺直腰板深吸一口氣,再把悶氣呼出去,然後又繼續蜷在椅子裡。
時間似乎是10秒並作1秒地過,我的思想似乎混亂又慢緩緩地延續。
ONE
下午上網的時候網絡突然壞了,放鍵盤的那架格子也突然崩塌了,我當時的心情很簡單,只是:OH MY GOD!
現在的孩子都是個性十足的呀,這尤其可以從網上體會到。
想什麼說什麼,錯了勇於承認,承認了繼續錯;自負的時候似是傲立在峰巔上仰天長笑,唯我獨尊;自卑的時候任人怒罵、嘲諷無反應,另一端的屏幕對面不知道是無表情的臉或是在黯然傷神……
這麼讓人又恨又憐的孩子,其實是真實的。
有的孩子自我嘲諷,說自己沒心沒肺,而有人說這是單純的孩子,他們任性,曾經張揚,也許受過傷害,也許有顆敏感的心;有些孩子深沉,獨來獨往,他們是客觀的一個人,或是主觀的孤獨呢?還有默默的孩子,是最善良的人在偶然的遇見對你說:也許你不認識我,但是我一直把你當朋友,在心裡一直地支持你……
我不會說“戒網”,也不要說我會離開。所有的事物都會淡去,什麼都不會永恆,現實如此,網絡更是如此。我們累的那一天,自然會離去,也許過幾天又要回來,然後就斷斷續續。一切波瀾不驚,偶爾似曾相識的熟悉,讓我們微笑,或是流淚。
順其自然。
TWO
換好衣服之後我都自覺地洗衣服了,老媽也因此少了一件嘮叨我的事。
晚上洗衣服的時候發現我那隨身的記事本放在褲腿的口袋裡浸在水裡,趕忙把它拖出來,有點軟軟的了。“對不起對不起”!心裡有絲的觸動。
好些東西都模糊了。水染了字的顏色留下淡的水印,朦朦朧的樣子,好像一些回憶。
是一片茫茫的綠色,有柔和的花草,天邊好像有飛機留下的航行帶;是一隻圓嘟嘟的小熊,向上鼓的肚皮上趴著一隻有蝴蝶翅膀的小精靈;他們多安詳啊,臉上微泛著紅暈,閉著的眼睛是孩子無憂的弧度……
這是小本字的封皮,它給我的印象是“心靈的棲息地”。
我隨身帶著它,記下所有想的東西:有我們班所有同學的名單,有他們的生日,有他們的電話,有沒交作業的名單,有訂書買報的名單,有我喜歡的漢字,有我想看的書,有我想聽的歌,還有我想說的話……一個人無聊的時候看,想回溫的時候看,也曾那麼想讓別人看它,就像是敞開了心扉想讓人瞭解……
現在它濕了,它會幹的,但是它卻皺了,遵循著一些規律,就像我們的日子。
THREE
陽光還很強烈的下午,我拖著豬J(堂弟)去買書。我實在是無聊透了才大人天拖這個胖胖的小孩去逛書店,暴曬了一個小時沒買回一本書還差點被這孩子K。
Q(堂妹)要是知道了,肯定又要斜著眼神說我偏愛J,可憐的X(我弟)啊!
X這幾天不知道幹嘛了弄壞了嗓門,聲音沙啞得讓人聽著難受。一聽X扯開了嗓門說話,我就想K他:豬!再說你以後就說不了了!
X和我是一起長大的弟弟,十幾年了,身上有的是被我熏陶出來的個性,我怎麼會不要他呢?
今天晚上我第一次用我的車載他,說去吃東西的時候他大嚷著“你請客”,吃東西的時候我一直絮絮叨叨地跟他說你慢慢吃,快到家的時候我第一次讓他騎了我的車,他興奮地踩上踏板,至於坐座墊還是有點牽強,我聽見他騎遠的時候那麼天真的笑聲,還有他的感慨:“你的車好好騎啊”……
世界彷彿冒著泡泡,心情是單純到透明的快樂。我們是姐弟,是最經常吵鬧的人,也是彼此最坦誠的人。
進家門前他一直低著頭走路,我則是有點故意地瀟灑。
再深呼吸。
這是我喜歡的簡單,像孩子一樣的快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