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多美
——歲月流逝,笛聲靜好
五年前。
水泥甬道,曲徑通幽,通向一個上海老式弄堂。青瀝色地面上的水漬在晨曦中泛著光輝,道兩旁稀稀落落的小草自得其樂舞動著生機,“草色綠堪染”。向樓頂望,是一道道橫斜的水泥欄杆。一群鴿子結伴飛來,彷彿一代一代未曾更替,還是當初那群鴿子。它們停落在那欄杆上,沐浴在和沐微風中,拍拍翅膀再次飛走,竟不知飛向何方。
就在此時,嗚嗚咽咽地響起一陣笛聲,迴繞在湛藍色的蒼穹下。這是一曲《四季歌》,清澈脫俗如出淤泥之蓮,婉轉動人如“翩若驚鴻,矯若游龍”的洛水之神——吹笛人的笛藝是如此精湛啊!就連那從弄堂裡匆匆趕往福州路換車去上班的人們都忙裡偷閒、饒有興致地抬頭去看那片藍天,追尋著那陣笛聲。
與舞台上的音樂不同的是,它是自由而奔放的。舞台上的聽眾局限,可這位不知名的笛手的聽眾是無盡的。或許他也不在乎這些,把自己當作最忠實的聽眾,悠悠笛聲中,自得其樂。
何處傳來玉笛聲,飛入弄堂無處尋。此曲只應天上有,人間難得幾回聞。
五年後。
再次路過這個弄堂口。這個冬日的早晨滿目嘈雜,熙熙攘攘的人群夾雜著混雜紛繁的車流。兩旁不知何時多了好些裝潢一新的店舖,似乎一夜之間就建了出來,除了一位老人家開的煙鋪。生意並不多,但老人很早就打開了店面。或許他並不是為了掙錢而開店。你聽,一陣輕快的笛聲自煙鋪中幽幽傳來,一個喧嘩的世界在老人身後逐漸合上了生銹褪色的大門,另外一個充滿黃昏恬靜與美好的大門在他面前徐徐地打開了。來來去去形形色色的人們匆匆從店外走過時,不禁放慢了腳步,緊繃的臉也鬆弛下來。
一曲《姑蘇行》終了,而另一曲《小河淌水》接了上來。如一泓清泉,如奔湧激流,如春風化雨,如滿城飛雪。
我不禁瞇著眼睛想,那五年前在弄堂中吹笛的,會不會是他呢?這並不重要了。一聲聲的笛聲,慢慢軟化了心中堅硬的磐石。
劉海粟先生說:“寵辱不驚,任庭前花開花落;去留無意,望天邊雲卷雲舒”,佛云:“一切諸有,如夢如幻”。就像倉央嘉措所說“隨心、隨性、隨緣”,就如一代商父的父親盛旭人,淡泊官場之後退居在寒碧山莊,入世之後的出世反而更讓他體悟到人生的更高境界。過往的一切誰都留不住,匆匆而去的是歲月無情的腳步,淡泊明志,寧靜致遠才可以靜觀塵世,追求到最初的寧靜安詳。
如花美眷,似水流年,光陰悠轉,人事變遷,浮沉過後,心底那份寧靜的沉香屑還散發出淡淡的焚香。
上海浦東新區建平實驗中學初二:阿莫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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