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見到她是在母親床頭前,她伴著母親在床頭讀書。望著她金瑩的翅緣與纖細的身材,知道她是草蛉。但唯忘卻了她的益害。望著這陌生的蟲兒,我竟有一絲衝動,想把她迫害。母親卻不讓,說我是在嫉妒。
唯是在吃飯時,又見了那蟲兒停在牆上。母親問我這是什麼蟲,我認真向母親做了陳述,這蟲兒確是益蟲的啊!母親竟也高興了起來。而我仍想迫害於蟲兒。母親再是不許,並輕輕捻起蟲兒的翅,又微微放在客室的花兒上。
只是作業時,又見了那蟲兒,舞在我身邊。她輕輕落在我的書上,在那些文字上漫步,似乎在上面咀嚼著文字的內容,但卻是一會兒,她竟又離了——不知是否是文字太無趣。她繼續了自己的舞蹈,但她似乎注意到我並沒有在意她的舞姿,她便又回到了書上,回到了那些文字上,又開始了新的咀嚼,她呆了許久,那對於蟲兒來說深奧的文字,頃刻間,她成了了不起的“書蟲”。
最終書蟲還是離了書本,我學畢,便入寢了。
伴著夜的寂靜,我可以清晰地聽見她在我身邊徘徊,我終究忍受不了。猛地坐起打開燈。發現她在我的床頭,靜靜地望著我,我真不想再讓她“打攪”我的清閒,但又有不忍,吹一口氣將她支開,可她似乎有眷戀,揮著透亮的翅飄飄落在床燈上。我竟又有了先前的衝動,隨手握過旁邊的書本-但不知是否出自對蛉憫惜,我下手出奇得輕。待翻過書本,蛉確是未有迫害跡象的,仍是安然。我又將書本扣於地。待我又翻過書本,蛉竟又是安之若素。這究竟是上蒼的安排,不讓我成於迫害。但罪惡的念頭再次光顧了我的心,我捏起她透亮的翅,企圖將她致死於指間。但她卻是靜,以至可以觸到她的氣息。她沒有一絲的反抗,使我又有不忍,將她放在客室的草葉上。
待我回房,輕輕掩上門時,她竟又在我的床頭。
我問她為何如此留戀?
她說:“我愛上了你,愛上了你的味道,你的房,便有你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