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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你丟不下的掛牽,你是我心中永遠的依戀,母親——你是我生命的家鄉。
那年,十七歲的我正處於桀驁叛逆的青春時期,心海如脫了韁在草原魯莽狂奔的野馬。對“90後”的所謂時尚也有一種隨波逐流的嚮往。也許是內心那絲埋怨所驅使的。她把我帶到這個世界上,卻對我無愛。受封建思想荼毒的她總是溺愛弟弟,我與弟弟闖了禍,總把錯歸於我身上。我就像賣火柴的小姑娘比人忽略在某個暗角,獨自垂淚祈求……
“媽,今晚我要和朋友去酒吧玩通宵。”“不准。”“可我答應了人家,我就不。”我理直氣壯的反駁著。她立刻疾言厲色的呵斥:“那些地方是你應該去的嗎,快給我回房睡覺。”我只好悻悻上床入眠。昏睡間,不知何物在輕輕地撩撥我的髮絲,不知何人在我耳旁低低喃呢,那一聲聲“孩子……孩子。”是多麼的溫柔,多麼的慈愛,承載著我望眼欲穿的關懷,讓我眷戀其中,彷彿那是個短暫而遙遠的美夢。當我睜開惺忪睡眼時,周圍卻空無一人,只剩涼風習習吹拂著窗簾而留下若隱若現的暗影,襲來一縷失落與憂傷。嗯?大半夜的,他們都應該睡了,於是我輕手躡腳走出大門打算赴約,可這樣的一幕硬生生地闖進我的視線:
霓虹燈下,昏黃的燈光打到一個在慢慢踱步的瘦弱背影,一股寒風呼嘯,明顯見她顫抖著,連我也不禁拉緊脖子上的圍巾。“你……”“我早就猜到你會偷跑出來,所以守著,你別再讓我擔心了,回家吧!”這是她這句話,讓我多年的怨恨和委屈一觸即發。哼!“這些年,你對弟弟的偏袒,我看在眼裡,你就別再狗捉耗子,多管閒事了,你不配有這樣的資格。”正當我竭斯底裡吼叫時,也避她如蛇蠍般不遺餘力地推開她。啪!只見她趴在沙地上,臉上因強忍疼痛而滲出密密匝匝的汗珠。一絲後怕浮上我心頭,正擔心她會秋後算賬時,令人難以置信的是,她緩慢而艱難地站起來,淚眼婆娑地說;“孩子,我是要你學會包容的體諒呀!我以為你會明白媽媽的用心良苦,你們手心手背都是媽媽的心頭肉,我怎能不愛,怎能不疼。”我似乎感覺到心裡有某種東西正在悄悄瓦解。“來,我們回家。”她又說了一句,隨之,她伸出那雙如松樹皮般的手,只是……那上面的血一滴滴淌流下來,如此的妖嬈,如此的鮮紅,渲染了我的雙眸,直刺我的心尖,似乎在控告的我愚昧。心裡築建的高牆倏然崩塌,心中的三尺堅雪也瞬間融化成春雨,滌蕩了我本是瘡痍的心,潤澤了我生命的新綠。
“絲絲白髮女兒債,歷歷皺紋歲月痕”她犧牲嬌麗的容顏,心力交瘁地為我操勞一生,只因她覺得對兒女的愛足以點綴她平凡的一生,而我卻在自己的世界裡縱橫跋扈,冠冕堂皇地認為所有人都虧欠了自己,忽略了那溢於言表的愛早已徘徊在自己的身邊,零星地縈繞在我生活的細枝末節。媽媽的愛在哪裡,盡在溫玉般的瞳仁裡,那記載著我的成長的瑰寶——哲人的深思;媽媽的愛在哪裡,盡在縷縷銀絲、殷殷期盼中,那記載著我成長的軌跡。
賣火柴的小姑娘,我知道我手裡的那根火柴永遠都不會熄滅了。它的光芒會把我以後的路照得一片錚亮……
江門市新會區沙堆鎮華僑中學高三:廖東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