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城裡唸書兩個多月了,我還沒有回過家。回家看看的念頭不是沒有,中是一想起父親那可怕的面孔,想起他出門時那幾句不冷不熱的話,總是止住了腳步。
父親把我送到學校的那天,絲毫看不到他與弟弟嬉戲時的那份開心。到了校門口,父親抒一疊皺巴巴的票子塞到我的手上,那神態似有幾分苦楚。分別時囑咐的幾句話讓我感到我是他的包袱,弟弟才是他一生勞作的希望。我,一個初次離家的女孩子回家看看則是在浪費他的血汗錢。不過,我也算有骨氣真的一直沒有回去過。直到天氣轉涼,我才想到回家取一些必要的東西。
為了不讓父親過於心痛,我向同學借了輛自行車。那天,天下著濛濛細雨,坑坑窪窪的山路上似乎比往日長了許多。走到半路,雨越下越大,出門時的白球鞋早已看不出顏色了,新洗的長褲也沾滿了泥漿。想起身邊同學的那些種幸福勁頭,我的眼淚和著雨水直往下淌。對於父親,我已不再是怨,而是恨了。
我騎了三個小時的車,天黑前才搖搖晃晃地回到久違的家中。只有弟弟在家中,父親不知去哪裡了。唉!他又怎麼會去關心女兒的冷暖呢?我也顧不上搭理弟弟,惱火地收拾著自已的東西。”姐姐,“這些日子你怎麼都有不回來看看?”弟弟在房裡問得我好不耐煩。我極不情願地嗯了一聲。弟弟見我不高興,忙端來一杯熱茶,說,“這段時間家裡農事太多,爸爸每都忙到很晚,媽媽現在還在田里沒有回來,”看著漸漸懂事的弟弟,我的心情稍稍平靜了些,“姐,每週星期六爸爸都去村口等你,他說這周你再不回來,就去給你送被子。”
我愣住了,父親他。
真的麼?我放下手中的東西,衝出房子,冒著大雨向村口跑去。夜幕下,雨水淚水又一齊向我的臉上湧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