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期天,在家。
昨天回家的時候,只有爸爸一個人。今天早上一起來,爸爸正準備出門買菜。“你媽媽中午回來”爸爸臨走時說。
中午,媽媽回來了。一進門,媽媽就拉著我的手,摸摸我的衣服,說:“穿這麼少?冷。”
“在家呢!不怕。”我說。
媽媽又看看我的頭,“你的頭髮沒剪得好。兩邊剪短了,中間長了些。在哪裡剪的?”我摸摸頭髮正準備說話,媽媽像想起了什麼:“哦……上次是我帶你去剪的。”我點點頭。
“來比比看你高了沒?”媽媽拉我到鏡子面前。她能用她的身高了丈量我的身高,然後知道我長高了沒有。鏡子中,媽媽和我,一高一矮,媽媽的頭和我的肩在一個高度。媽媽在不知不覺中就矮了下去,在兒子面前也變的嬌小了。“又長高了呢!”母親笑著說。看到自己的兒子一天天長大,是每個母親最快樂的事。母親的笑很燦爛,就像和我一般年紀的,甚至還要小一些的女生一樣。整個人幾乎都要雀躍起來。和她相比,我覺得我都有些老了。這樣想著,我也笑了。心態是不會隨年齡而改變的。
“小寶。”媽媽喜歡這樣叫我,從小叫到大。我會很配合地叫她“老媽”。然後就你一句我一句地鬥嘴。“很幼稚。”爸爸這樣評價。所以每次媽媽這樣叫我,他都會假裝厭惡地說:“又不是還小。等到他娶媳婦了,你還要叫不?”酸酸的口氣。他在吃醋,我是這麼認為的。
這次也不例外,媽媽剛剛興奮地叫了我一聲:“小寶!”爸爸就在餐廳大聲地叫我們吃飯,我又笑了。媽媽撅起嘴,向我做了一個鬼臉,又不甘心地悄悄叫了一聲,才滿意地和我一起去餐廳。
在飯桌上,爸爸炫耀地向媽媽說他給我訂做了一雙鞋。又和我聊NBA,聊到易建聯的嘴被縫了很多針。媽媽一臉緊張地問是誰,爸爸一臉戲謔地說:“我們在談男人的事,不關你的事。”還衝我眨眨眼睛,加上一句,“和她沒有共同語言,對吧?”本來就鬱悶的媽媽一下子抓到把柄,說:“好啊!和我沒共同語言,那就離婚啊?”爸爸“呵呵”笑著,說:“我們在談籃球。你又不感興趣,可別給我亂扣帽子。”媽媽不滿意,爸爸又夾了一夾菜給媽媽賠罪,媽媽還是不滿意。爸爸把求助地目光投到我身上,我心領神會,也給媽媽夾菜,又說道:“老媽,你就別生氣了。”媽媽再也繃不起臉,笑著說:“還是兒子疼我!”爸爸在旁邊一臉黑線,嘟囔道:“明明我夾得菜比較多。”
就像過家家一樣。他們總會保持這樣平淡而不失趣味的生活,很幸福。
我想起了上次,和爸爸媽媽一起逛街。媽媽一路上就在向爸爸嘮叨,說:“現在的衣服很貴,隨便一件就是五六百塊。”她一邊說著,一邊看看剛剛經過的一家時裝店。話鋒一轉:“吶!那家店裡面有件衣服不錯。要499!”又用下巴示意了一下前面那一家:“那裡面也有一件我喜歡的,要560呢!”她有些興奮地說:“有時間我問朋友拿VIP卡來,可以打9折!”爸爸笑著說:“就那家店啊?店長我認識,下次去讓他打8折!”就像一個在女生面前炫耀自己的男生。有時候我也會在某個女生面前這樣。“那我們現在去買!”媽媽說。爸爸雙手一攤,說:“沒帶錢啊!”媽媽就狠狠地在爸爸的腰上掐了一下。就像,那個女生一樣。生氣的時候就會掐我。不過,她是掐我的手,我的手背上就會留下月牙型的白印,不疼的。然後我就會像現在爸爸一樣,笑得很開心。
繼續吃飯。過了一會兒,爸爸說:“姑媽來咱家,給了你500塊錢的壓歲錢。她過年可能就不回來團圓了。她一直念叨著你,想見見你。但是你在學校,所以沒有能見面。”
我默默地點頭——能夠被人記掛著真好。
姑媽來是送奶奶回來。奶奶是去遵義看病的。我突然想到。上個星期,我在書房玩電腦時,爸爸向媽媽說起過,奶奶的心臟出了點問題,大人們都很緊張。爸爸沒有告訴我但我是知道的。
“奶奶沒事吧?”我問。感覺到胸口梗著什麼東西,說話很困難。
爸爸說:“沒有你奶奶自己想像的那麼嚴重。不會有事的。”
緊緊繃著的弦突然鬆弛下來,呼吸順暢了起來——能夠記掛著別人真好。
“吃完飯了去看奶奶吧!”我說。
爸爸媽媽互相看了一眼,欣慰地笑了。
餘慶縣餘慶中學高一 孔博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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