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許,轉身並不是背道而馳,而是以相念為線,在這滿目蒼痍的人世間,散落一地絢爛的溫情。
——題記
放下書時,是凌晨一點半,腦海中畫面定格在蘇同策馬離去的那一剎。仰起頭才發現窗外淋漓著小雨,風微涼,夜色黑沉得一絲光線也沒有。
熟悉的話還猶言在耳,那個總是笑得沒心沒肺的少年已然在風沙中走遠。又或許,他從未離開。
看到這樣的結局,不知道是什麼感覺,明明該為活著的人喜悅,卻莫名摻進了幾分無法言說的憂傷。
一方宮牆,一紙詔書,像將天地劃分為兩半,一半刻進了畫紙,成了大好河山,另一半只能在畫外,變成荊棘囚籠。
君無意,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因他嚥下了士兵們情義,血脈中是無數人生命的延續,因他放不下蒼生的責任,這個天下,也不允許他放下,所以他決意奔赴長安。
我不知道是該罵他傻還是稱讚他的無私,君無意,他的心胸太廣,承載的太多,注定了他無法孑然一身去飄蕩。
蘇同懂他,所以選擇了尊重,可那轉身的背影,卻再也不能放心的遠行,去追尋他想要的自由恣意。
天地山川再美,少了志氣相投的人共賞,豈不寂寥?
曲終人散,消失的是身影,割不斷的,是友情。
而彼時隋朝的江山已經岌岌可危,君無意明白,他若戰,必將耗盡最後一滴鮮血,不為帝王業,只為義無反顧追隨他馳騁沙場的士兵;他若死,必將重於泰山,不因君王令,只因他想守護的天下百姓。
離別前那聲“對不起”,是因失約的愧疚,還是早已料到結局?
在那片飄搖動盪的風雨中,時間只會越加殘酷,留給他們一個興致勃勃做魚一個無可奈何吃魚的機會,究竟還剩多少?
今朝有酒今朝醉,不管明日是與非。我向來不喜這句話中的豁達。
如果可以,我願君無意擺脫命運的枷鎖,在盡了他該盡的責任,償了他該償的恩情後,可以卸下肩上的重擔,與蘇同一起穿風踏雪,遊歷人間。
可惜,終只是願望罷了。
自古有忠孝難兩全之說,忠義,在那個時代裡,竟也無法兩全。
或許,從他選擇執劍的那一刻起,便注定了他這一生只能在忠君報國的血路上掙扎前進,直到化作枯骨。
他不是不懂急流勇退,而是,他不能,也不願。
人生得一知己,當死而無憾。殊不知,這樣的無憾,只是留給死去的人。
沉睡在冰棺中雋雅寧和的男子再也不會醒來了,曾何幾時對酒當歌,縱馬過長安的歲月,永遠遺落在了破碎的夢裡。
人生太短,人生,又那麼長。
無意,你以滿腔熱血寄予天下,可知,沒有你,那個灰色布衣少年的江湖再不完整。
高三:朱惠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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