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回去要唱唱G大調音階,把音唱准!還要把這些歌曲的調式分析做出來,最後,記得把柴可夫斯基,雷蒙恩的曲子背會,下節課檢查。”
翻開書本,我麻木地唱著,面無表情。
突然,眼前的五線譜和著各音符,扭曲,再扭曲。像灑在水面上的墨,被人攪動著,混淆著,翻滾著。沒有五線譜階格的區分和線條的度量,音符失去定義,失去顏色,漸次暗淡,最終在我腦裡幻化成雜亂不堪的噪音。我看不清任何一個音符,但我卻奇異地能跟著別人一塊唱著曲子。音樂是美好的,但自從它成為高考中的一份子後,覺得它越發的猙獰。
音符在眼睛裡肆意的無限放大,縮小。右眼突如其來的澀的發疼。忍不住一邊唱著一邊用右手揉眼睛。不知何時起,我已經習慣用手去揉發澀的眼睛。感受那瞬間的舒適後帶來更大的不適。就像那無數形形色色的藥丸,短暫的興奮後卻帶來更大的危害。但始終讓可憐的人們沉溺於這種近乎自虐的舉動中。眼睛大概也是這樣吧,直到哪天再也揉不出一丁點的淚水來滋潤發澀的眼睛時,那時候,世界會不會只剩下詭魅的黑?
忽然想起一個男孩,這個男孩告訴我,他覺得我是一個經常哭的女孩,這一切是在他看到了我的樣子後下的定論。“看到你的眼睛,我覺得你一定很愛哭,是個愛哭鬼。”我笑著說:“抱歉,我既不是水瓶座的女生,淚腺也不發達,所以我很少哭。”他說:“你說你不哭,但你卻笑的很牽強。”
……
一個人只有在特別難過的時候,才是沒有眼淚的。忽然想起書上這麼一句話,我恐慌起來。
我總是在特別難過?不然為什麼我總是很難受卻從不掉淚呢?
曾經,有人問我:“硬撐著,強顏歡笑,累嗎?”
累,真的好累。只是我不得不這樣。我能做的僅僅是抬頭微笑,低頭咽淚。
或許生活中總有這樣一個角色,戲份已定,卻總是太早入戲,所以卑微脆弱。一個微笑,一把眼淚。都可有可無,毫不影響劇情的起伏。因為生活中總有一些莫名其妙地力量讓人無所適從,但是誰也無能為力。每個人都有他自己釋放情感的方式。有的把自己推到風口浪尖,便輕易被傷害。有的把自己擺在角落。便可有可無。到那時,才明白。那些模糊不清的情感,是因為自己的固執才變的深刻。才會輕易受傷。它總是製造悲哀,提醒著你,氾濫的釋放是罪過與毀滅。而我不願在回憶裡看到滿眼的荒蕪,我便微笑,一再微笑……
一直記的我始終在抬頭微笑,低頭咽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