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六月下了很多很多場暴雨,月底卻忽然地明媚了起來。而我陰霾的日子卻還沒有跟著明媚。
我對自己說小落你一定一定要努力啊,然後繼續頹喪。我拿出曾經的座右銘激勵自己,可是我看完還是那麼疲憊,一點勁都用不上,全身透著一種虛弱感。我想我是無藥可救了。
段考的成績由年級的第一名下跌到第十四名,我拿著成績像瘋子一樣地大笑,全身的氧氣像被抽光了一樣。我想我更加虛弱了。一下子跌十四個名次的感覺像從雲端落到地面,然後地面上突兀的岩石把我硌得痛徹心骨,到最後痛得麻木,便再也不痛了。
痛到麻木,便再也不痛了。
我開始覺得慌亂。
該怎樣形容自己所在的世界?
教室裡的講台又一次不見了,黑板擦一塊塊地接連消失,老師講課甚至不用擦黑板。這就是高中的世界?我像是身處在一個黑色的沼澤潭中,不斷地掙扎卻怎麼也爬不起來,於是我就只能沉默了。
這個六月的末尾我終於等到了小四的<<悲傷逆流成河>>。請原諒這一段與上一段的牛頭不對馬嘴,因為反觀我六月的生活,本來就是一個又一個片段組成的,沒有過度,所以我也無法給這兩段一個順暢的過度。我用一個星期天的時間K完了那本書,看完之後我忽然有種覺悟----易遙連那麼悲慘的命運都可以堅強地活著,我又有什麼理由怨天尤人呢?於是我決定鼓起勇氣去面對那些生物基因和化學方程式----儘管這些對我來說仍像外星文一樣。
可是很遺憾,我還是沒能弄懂這些外星文,這些穿越好幾光年的密碼一個個積聚在我的腦袋裡,擠壓得我的腦袋像個幾萬斤重的稱砣。我開始擔心我的脖子----天天頂著一個這麼重的頭什麼時候會斷掉?
可原來擔心脖子是錯的,因為我的頭首先痛了起來。這個六月的末尾,另外開始頂著一個昏昏沉沉的秤砣生活。
語文課上我終於忍不住了,開始拿書敲自己的頭。啊木問我怎麼拉,我說我要把我腦子裡的外星密碼敲掉。他說我神經。我說是啊是啊我瘋了,然後張牙舞爪地笑。啊木說你笑吧,在笑也掩蓋不了笑聲裡的疲憊。於是我沉默了,心裡泛起一絲細小的疼痛,蔓延到我看不見的地方,那個地方全都是化學方程式。
我對自己說你一定要堅強,要堅強。可我還是懦弱地選擇了逃避。恍惚之間,似乎聽到有誰在吟唱:
成績是一個人的輝煌/有誰看到了背後的憂傷/一滴淚水/詮釋了誰的慌張/而我只能站在地獄仰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