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期讀了龍應台的《目送》,書中寫盡了作為女兒、母親、姐妹的她與自己的父親,兒子,哥哥一次次的聚散離合。一次次的目送也意味著人情的濃淡,一次次的目送講述了多少滄桑巨變。
新學期伊始,我和爸爸離開了我們一直生活的營口,來到了大連。爸爸來這裡工作,而我也來到了一個新的學校,開始了新的生活。一直生活在母親身邊,突然的離別讓我感到興奮和恐懼,興奮的是我終於可以擺脫母親無微不至的“照顧”,恐懼的是我面臨的陌生環境常常讓我感到離開了母親的孤獨。
曾幾何時,我一直是她的翅膀下長不大的小小鳥,可是現在我要一個人來面對以前從來不用費心的日常生活,儘管還有爸爸,可他是個工作狂,忙的時候常常自己的顧不得吃飯。
臨行前媽媽收拾好了我所有的該帶走的東西,但我們踏上月台,例行揮揮手的一剎那,滿載著行將遠行的興奮的我突然發現母親眼角的淚痕---我是不是太粗心了,還是我太不在意了,我還沒有能力去體會她此時此刻的感受。當列車漸行漸遠,我依稀能感覺到媽媽一直站在初春的寒風中,列車,也許是我的身影,像一塊吸力巨大磁鐵,牽引著她的目光,就那樣,她會一直望著遠方。
這種經歷讓我想起《目送》一書中的另一個重要人物,作者的兒子安德烈,他在媽媽的心目中有著無可替代的地位;從小對母親的依賴,“直到學校門口也不肯鬆開緊抓著我衣角的小手”“在通往學校的路上,在茫茫的人海中,一次又一次地回頭,與我四目相對,跨越一切。”可是當他一天天長大,漸漸對母親不解,不屑,甚至反感,當他終於有一天遠赴異國求學,臨上飛機之前,“我們照例擁抱,我的頭只能夠到他的胸口,很明顯,他在極力忍受著這種告別”“在他等待檢查護照的過程中,我一直站在那裡,等待他那一次又一次的回眸,但這次,他沒有,他沒有回頭,甚至沒有做出任何動作,自動門‘咻’地關閉了,再開門時,人影全無,只剩下一隻孤零零的垃圾桶,就那樣佇立,靜默著……”
仔細想想,我和母親又何嘗不是如此?雖然我沒有象安德烈那樣對母親“牴觸”,但我以後不會嗎?我永遠不會嗎?我不敢答應自己雖然我現在每天都樂此不疲第和媽媽電話匯報、滔滔不絕講我的新生活,但我會不會有一天面對著她卻默默無言嗎?我不敢肯定。
時常想起和媽媽一起在超市裡推著購物車,看到我中意的東西,無論多麼貴媽媽都會撿到籃子裡,而有一次她選了一包自己喜歡的餅乾,我竟然說“媽媽,這種口味的餅乾最難吃了!快放回去吧!”在我的印象裡,媽媽只對那些被我吃膩了而丟到一邊的食品感興趣,而且那樣津津有味。
當年的媽媽身後的跟屁蟲現在已經自己單飛了,我和她可能也要同樣經歷著無數次的彼此的目送,當她過來陪我度過每個週末返回營口,當我每次從營口返回大連,看著列車遠去,看著彼此的身影從對方的視線中變小變小、直到消失,我知道在這個過程中她在變老,而我,在長大。
沒錯,就像龍應台在書中所寫:“我漸漸地瞭解到,所謂父女、母子一場,只不過意味著你與他的緣分是不斷目送他的背影漸行漸遠。你在小路的這一段,他在小路的拐角處,而且他用背影告訴你:不必追。”
遼師大二附中初一(一)班:欒睿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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