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的那邊,綠蔭叢中,一座豪宅,大大的,卻沒有生息,靜靜的,連風路過這,也會不由自主的放慢腳步,只怕帶起了一絲塵埃。
他是一個哲人,總不原呆在這骯髒的人世,總夢寐著,上帝能置他於一個潔淨的河岸邊,能遠遠眺見人世間無休無止的勾心鬥角,爾虞我詐。可上帝並沒有如此的慷慨,他只得在無盡的苦悶中緩緩尋覓著……
終於,他遇見了這座豪宅,很巧合的,他欣喜萬分。於是,他住了進來。
這真是他的天堂:它的豪華,他的寧靜,沒有無休止的爭鬥,沒有猜不透的人心;他獨自生活在這聖地之中。安逸,寬裕。再大的雨,打不響房中的小窗;再大的風,吹不動池邊的樹樁;再大的雷聲,傳不到熟睡人的耳旁。
生活的延續,他瞬時感到一絲的空虛,空蕩蕩的大宅中永遠是寂靜的,最多時不時地傳出幾聲吶喊,卻在剎那間逝去,因為只有他一個,永遠得不到回應的聲音。
少了想關心和想被關心的人,總是莫明的從心底發出陣陣寒氣,儘管他穿著最溫暖的衣服。
少了各種各樣的競爭和那些充斥身旁的對手,他的生活變的毫無意義。他再也無法享受勝利的狂喜之情,儘管他不會再品嚐到失敗的苦澀。
豪宅中的物件依然如初,但外面的世界早已是一日千里。漸漸地,豪宅由先進變的平常,再由平常變的置後,最後成了人們不屑一顧的地方。他也在這一天天中漸漸枯萎。因為這裡不僅燃燒了他的生活,也在不斷侵蝕他對生活的熱情,泯滅他繼續生存的意志之火。
終於,他懂了。他決定走出這座“豪宅”,回到真正的世界中去,即使要倒在半路之上。
只見一個已經是骨瘦如柴的老人,步履蹣跚地走向通向世界的大門。然而當大門就在自己面前的時候,他憂鬱了。他怕,他不知道門外是那些咒罵的人群還是歡呼的市民。他閉上了眼睛,似乎用盡了他最後的一點力氣。
陽光照亮了他的雙眼,儘管還沒有睜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