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邊,只剩下了這一抹的餘輝。
殘陽如血。
佇立在蕭蕭的西風下,看著身上暖暖的光暈如潮水般褪去,這醉人的意韻,也隨著天邊那絢爛的晚霞一應隕落地沒了蹤影。天際的碧空也瞬間被黑暗所涵蓋,留給人的只剩下夜裡那幾顆孤獨的星了。
此刻,我心生憐憫,美好的影子為何總要離去?
安靜地聆聽。夜,在寂寞地成長。時間一點一滴在流逝,同時輕巧地撥開了歲月成長的一層層年輪。
歷史告訴了我答案。
誰又在吟那“斜暉脈脈水悠悠”了?梳洗罷,倚江樓遠眺,那一腔的愁思又怎地盼不回千分之一帆的故人,惹地魂斷般的絕望?
歷歷在目的晴川,在那一片萋萋的鸚鵡洲上,望著夕人乘鶴歸去,只留下黃鶴不復返的空樓,有是誰在千載白雲之上,望著江上的日暮奕奕生愁?
“夕陽無限好”,千古絕唱從向晚的古原處飄來。誰人驅車在此以抒其心之不適,反又吟得“只是近黃昏”這拖累之詞?
風霜在這寒意仍盛的二月負隅頑抗,這血紅的楓林在晚風下如此盛放。又是哪位路人的車捨不得著二月的紅花,留下“停車坐愛楓林晚”的不惜?
荷著花鋤,這位雪芹筆下的“姣花照水,弱柳扶風”的女子,又怎得泣血殘紅葬花掩淚後,忍塌落花歸去時,對著冷雨敲窗青燈照壁,掩住重門,吟下“夕陽無語正黃昏”之婉辭?
夜深了,歷史的影子在燭火前來回穿梭,燒地只剩下那永不決滅的靈魂。撥開灰燼下掩埋的那熠熠閃亮的光星兒,它在亮著,微弱的呼吸,昭示著死亡永遠蕩不盡光明,不管這夜有多長多長……
夜結束了!
萬丈的光芒,從遠處的地平線蹦起,灑向世界的每一個角落,趕走了所有的晦暗。生命從這一日開始紀元。
斜陽西沉,依舊如此唯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