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雁修竹,日昇日暮。
將每一句話都在心臟上打著烙印,然後這些聲音開始滲透於生命之中,你說的,我記得。
她只說「萬事莫負,皆該滿足。」
印象足夠深刻,寥寥幾句卻令人驚心,就像寫文時喜歡避開六月,不碰豆蔻,只因為有所珍貴,有所如春。
逝去的事總該用一種獨特的方式去證明存在過,好比我們淌過的深草,泊舟的明夜,折過的白芷,盛開的風信子。用無聊寂寞孤獨把日子歸類成詩集,提名叫作無言,除去還散著的大量空白,落款處點綴是你的名字。
年少時哪裡懂得有所顧忌,遇見南牆也一腔豪情,橫衝直撞,哭笑不斂,可就如同周先生所說「我在這個世界上沒有清泉和草坡,也不會有我的小木屋。」不斷得到不斷失去,淘汰著曾經珍貴的夢想;不斷遇見不斷離散,破壞掉夢寐以求的晴朗日子;不斷失望不斷前行,卻安慰自己如此可貴。
如今也算是成長。就像她所說「萬事莫負,皆該滿足。」人生不過一場夢,所作所為只求一個不負,不負他人,不負自己。
過境春風,萬物生,所歎不負,定是銘記。
她只說「一見如故,一見入骨。」
「我遇見了很多人,他們走走散散,我想有人會陪伴我直到最後,有人會在絕途的荒場裡匆匆歉意離開。」心存善意,告別也無畏。我們曾在花間遇見,那時你輕嗅紛雜,我只得鋪展宣紙提筆一畫,紙上你笑靨如花,怡然牽掛,待到蝶飛之時,花落之間,笑顏已灑,白衣翩然,幾步便是咫尺天涯。我留得宣紙提上梅花小楷:相見即緣,仍舊感激,一見如故,一見入骨。如今的我們總是太在意一個結果,似乎永遠都在證明某段情感的存在,卻忘記了初衷本是去享受一見如故之時的欣喜與坦率,我們是我們,可也是你我。你來我便等,你走,風雨之下我都相送。
一見如故,一見入骨。城中綠意,對錯又何妨,若城南花開。
她只說「風聲難忘。」
我踏過萬水千山,奔赴天涯,我路過霧裡塵埃,芽色清茶,詠過浮生一夢,聽得風聲。
只為她說「此般難忘。」
每一句感歎或是告誡,似乎皆在無意之時被銘記,成為了我藏在線裝書裡的舊葉標籤,無聊之時細細讀來,卻別有韻味。她說則為良言,如同春意盎然,拂過放飛的紙鳶,城闕的磷燈,避開雲水蔓延,一生此番走。我如同她所希望的樣子生活卻活成了自己最喜愛的模樣,是越過山河的從容,醉倒的芳菲。
將所有良言細細描繪,書本記載,此次落款隻字不提你,誰讓那日春風過境,萬物復甦,雲峰漸沉,灼灼新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