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一次來到陽台,伸出腦袋向樓下探望。但依然不見父親的回來身影。寒風趁我不備,突來襲擊我的頸部,我不由自主的縮回了頭,深吸一口氣,轉身低頭信步回到屋裡。正在播放的電視被我正要通過窗外看時,卻又回過頭來給掉了。
來到窗前,放眼望去,各種不同顏色的燈光交織在一起。眼下不遠出花紅柳綠的燈光不停的閃爍,天邊的盡頭卻有一排白色的燈光安靜排列在那裡。他們不會閃爍,向邊防戰士一樣守護祖國邊疆。任何危害祖國的外來事物是絕對逃不過他們的法眼——
“快——”
路上的行人打斷了我對那列白色燈光的未來憧憬。低頭俯視,冷清的道路上幾個行人腳踏自行車,很快消失在視野裡。恍然,父親還沒回呢?寒風侵入室內,我關上窗戶裹緊外套,在房間裡徘徊不知如何是好?
父親是在這裡打工的,樸實憨厚的農村人。早上隨太陽一起出發,晚上隨太陽一起回家。父親是怕我一人在鄉下孤苦伶仃,連週末都不知往那去的我,便把我接到城裡唸書,只可惜——
每天放學後我做好飯等父親回來。我承認手藝不好,但父親總能吃很多,我很高興。今晚卻晚晚不歸,飯菜又冷了。
雖然未到深夜,屋裡卻很安靜。徘徊的腳步聲聲入耳,想再次探望時,“砰砰砰”我趕忙拉開門,迎來的終於是父親。我喜出望外,深吸一口氣,迅速呼出來。原因是路上很堵車,父親的回答聲音很低沉。暗淡的燈光下,發現父親眼眉邊上一小塊黑色。走近仔細一看,才知到那裡是重生的傷口。血已止住了流,上面附著著晶瑩的水珠。父親不時的眨眼。我又問父親才知道是在公交車上急剎車時撞到前排倚靠上去了。我再三要求父親去醫院,父親強意不用。我叫父親坐下來,站在身旁,沉默的用衛生紙槎掉在眼周圍的血跡,然後輕輕的貼上創口貼。問父親痛嗎?父親回答不痛。父親靜靜的坐著直到我全部弄。好父親蒼老了許多,頭上多了些許白髮,面容又黃又黑,要是觸摸鬍鬚一定很扎手的。
我去熱了飯菜,屋裡卻很安靜。突然父親問我為什麼不先吃?我說等他回來一起吃。然後我和父親就沒說什麼,我盛好飯拿上筷子遞給父親。父親吃的很少便放下了,我也停了,收拾桌上的飯菜。然後倒好洗腳水,端到父親跟前洗腳。洗完後父親一直沒說什麼,直到躺在床上睡著。
那夜的風還在吹,我關燈躺在父親身旁,幫他蓋好被子。思索剛發生的一切,無聲的將他藏在心裡。那晚是那麼安靜,卻只有風在搗亂。
那晚的風吹動了父親走向蒼老的足跡,也吹動了我快點長大的願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