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的這個夜晚,我遇見了他的靈魂。
他就沐浴著如水的月光以一支柳笛吹著一首兒時的歌謠。我在靠近星辰的一棵大樹下向他伸出了一見鍾情的雙手。他倏然的避開了。輕輕地飛起來掠過了我的頭頂。那一刻,他拂面而過的呼吸佈滿了寒意。我知道了,我們之間隔著的是一道因死亡而永恆的距離。
他說他是個靈魂。只能停留在另一個朦朧的世界裡。於是我就選擇了在每一個疏朗的夜晚,站在他目光可及的地方與他遙遙地凝望。
他說他也曾無數次地融入了清風。在我蓮步輕移的林蔭路上靜靜地跟在我的身後還還的飄移。他說他也曾輕舒冰冷的手指撫摸過我壓著一枚紫色蝴蝶扣的長髮。他的臉色就是在濃濃的夜色裡也像冬天的雪花般顯得那麼蒼白。他說我那枚紫色的蝴蝶扣一直在晚風中燦爛著他青春久違的生動。
他是著一襲青色的長衫的。而他獨步時的孤傲與矜持卻讓我不由自主的失落了整個黃昏。我真的沒有因為他是一個靈魂而感到害怕。我本已抖落了萬丈紅塵的那些俗囂的羈絆。行也在我藏也在我。月影斑駁的白晝卻成了我最難忍受的心事無奈。只盼著每一個杜宇聲聲的炊煙黃昏,我就可以與懂我琴音的這個人共對著意念相向的不老歲月。管他是隔了天上還是人間。只願做他心中常常記掛著的那個布衣短裙的清純女孩。
他說他已經找了我半個多世紀了。只有我粲然的一笑才可以讓他冰冷的心因一份溫暖而感動。可我相信的卻是,他那漫天飛撒的相思之歌已足以令我的一生,不能入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