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既厚實又柔軟的潤土夾雜著芳草的氣息掠過鼻尖,葉尖兒上的露珠發出透亮的的目光,大地開始著翠綠欲滴的新裝,樹上的鳥兒不時從這邊枝頭飛跳到那邊枝頭,調整好身心,開始引吭高唱,嚶嚶成韻,久轉不息。
夏,天地被熱火籠罩,唯在樹蔭的遮蔽下才舒心些,唯一的蒼樹上,知了不停地求饒,道出了被樹藏匿的孩童,於是,山間的小清水潭,便是成了孩童們用來抵禦魔王手爪的護盾,碰撞中,不時翻湧起朝天的白浪。
秋,風兒藏入了果子中,藏入了稻穗中,脹大了他們的身軀,也漲紅了彎腰收禾人的小臉兒。
冬,田野間的小草的不屈,讓她為他們佩戴上了絲狀的雪白色勳章,且用露珠加以點綴。
那便是我的家鄉,幼時的天堂,如今夢的港灣。
幼時,是貧窮的家鄉的,是群群高山的,是清澈溪潭的,是畝畝稻田的。村美,村窮,大人們基本都出去營生了,留下來的只是幼童、少年、老人和為數不多不願出去的青年人罷了。老人還要耕地呀,喂家禽呀,種菜呀……為數不多的青年人則是也要做活兒的。所以也就沒閒來管著我們,也管不住我們,所以也就任由我們去“野”了。但每次出去玩,無不聽到那千篇一律的叮囑,“小心點哦,早點回來吃飯……”不待講完,人已是隨風而去。或是隨部隊去挖蚯蚓,或是去哪家山上偷山梨子,又或是去田間小道邊兒上的一排排土洞掏東西。土洞裡濕潤,但具體是掏什麼,是黃鱔還是螃蟹,卻已不清!但最有趣兒的,莫屬於那次了。
緊隨在幾位小哥小叔的屁股後邊兒,打趣中沿著家門前那條清澈溪流來到一處有著密集水草的流域。水草都生長在溪的兩邊,中間僅留約有一張課桌寬的通道供水流暢行。這地方比其它地兒的水都深,但具體我卻不知道有多深,卻連個大概也不清楚。大家選了塊地兒,便將隨身物品擺了好來,雖然都沒讀過什麼書,但釣魚還是頗能耐的。見大家把隨身的竹魚竿上的纏魚線繞開,先後將肥美的紅蚯掛了上鉤,吐口唾沫。只見一個甩手魚鉤便入了水,尋著獵物。幾位哥哥或盤腿坐下,或矗立著,但無不是神色輕鬆,談談笑笑,我則是在一旁巴望著,頭伸伸,眼瞅瞅,希望那冒泡的魚兒能夠明白我這小心願,爭著搶著那紅蚯。
人都快呆了,斌哥的朽木浮標終於是朝我們微微點頭了,彷彿在誘惑著說:“快拉吧,快拉吧,我給你帶來魚兒啦。”我激動萬分,看看浮標,又瞅瞅一旁停止了談笑的斌哥,並未有所觸動,大家的注意都在斌哥身上,我看得有些著急擔心。看看那浮標,更是頻頻點頭,彷彿在說:“快拉吧,在不拉就來不及了呀。求你了快拉吧。”轉頭望向斌哥,還是紋絲不動,但他那認真的神情卻說明著他山人自有妙計。我心中只能乾著急,卻又沒法子,只好眼瞅著浮標搖擺著。忽的,浮標一頭便是入了水,沒了一半,說時遲那時快,魚線剎那間被誰抽了上來,眼神隨著,魚線帶魚連水在天邊留下了一道水痕,證明他曾經存在過並表明了它的價值,隨即魚便是懸空在離地面不高處。我跟小哥們爭先恐後地跑去取魚。魚挺大,我比劃比劃居然要兩隻手才可抓的完全。她還在掙扎著,求饒著,擺動著她那那優美的身姿,希望可取得一線生機。但我可不太心歡,魚線被晃動不止。我撲左邊兒,到右邊兒去,我撲右邊兒,她尾巴一翹,手便抓了個空,好不容易的抓到一次,她卻用腳一蹬,又似箭般一溜煙兒的竄了出去,留下一臉狼狽的我。惹得大家一陣好笑。此時,對面的小偉叔找來石塊固定好魚竿,便徑直走了來,朝我笑笑,我也不禁笑了,小偉叔隨後便輕輕地捏住魚嘴旁的線兒,又拉低了些。
“這樣子不就不會動了麼,你把它取下來。”
“嗯!”
我雙手抓向魚軀。
“抓上點,摁住魚頭”
“恩恩。”
終於,在小偉叔的指揮下我順利完成了這項壯舉,說來也簡單,只是一個上下罷了,但還是令我興奮不已,小心翼翼地放入了紅塑料袋帶。
日上三竿,紅色塑料袋,也是裝夠了。大家收拾好東西,輾轉來到一處平坡。離濤叔、福叔家不遠,放置好東西,大家便是開始分配任務。小偉叔、斌哥去找石塊,壘隔火牆,濤叔、福叔回家摸些東西來,而我,則是留下來看守獵物。分配完,便開始了,我敬忠恪守的看守著,但實在是有些無趣。不時有微風掠過,似乎在讚揚著我這小勇士,小草們向我鞠躬,這使我精神為之一振。自娛自樂中,時間不緊不慢的流過去,小偉叔一組的任務也是完成了。石塊磊成了“U”字母形。偉叔回來不久,而後濤叔便回來了,帶來了一個鐵水壺子,貌似還有些些重,開蓋看看,有水,還有浸在水中的大白米,那都是自家出的呢。將壺放置在磊石上邊兒,而斌哥則是開始剖魚。因為材料還沒齊全,所以大家也就談論著,哪家的狗最恨生人啊,哪家的人又出去營生啦,或是吹噓著自己昨個兒幹啥了云云。
半響,待的斌哥將魚剖乾淨咯,福叔這才急匆匆笑盈盈地趕來,手裡還抱著一小堆干木柴和干刺草來了。說到刺草,不過是我自己取的名字罷了。這種植物高不過兩米,生命力卻頑強,易生,割取後放置一旁,又易枯易燃,因為長得有勁,所以葉是又長又多,常被鄉里人當起火植物,家家戶戶常備幾大捆。這個名字最重要的由來是,家鄉話不會翻譯,這種植物枯了後又有些刺人,我也就把它叫做“刺草”罷。
抓一把,扳彎,這樣做是最大化利用,所以至於會不會折斷,亦無所謂了。塞入“U”形字母的隔火牆的開口中,尚留有空留在後面放干木柴。濤叔從口袋掏出個火機,“嚓”閃出了火花,“嚓,嚓”又閃出火花,來回幾次不行。小偉叔有些不耐煩的抽出了火柴盒,又抽出了火柴,“嚓,呼”一團小火苗便是誕生了,手護著放了進去,不一會兒火勢便蔓延著,差不多時,小偉叔們就放進了幾根不大的木柴進去,這下,木柴就成了柴火了,漸漸的,燃盡了他的一生奉獻。
待開飯,可還要一會兒呢。大家互相又談笑了起來。當福叔被問我問到什麼這麼遲才來時。福叔尷尬的笑笑,小偉叔卻是先插了嘴“還用說,被抓了唄。”於是,大家笑聲更盛……
後來,至於是如何吃完這頓盛宴的,已是不清!但他們的笑臉卻是依然清晰,青草混雜泥土的氣息,依然清晰,但卻是難以再次深入回憶!
大了些,被帶來這奇特的城市,見了地,很平坦硬實,花草,整齊劃一,空氣會有白霧加以點綴,夜晚,更是有亮如白晝的燈管……
夢中,家鄉的地平坦了也硬實了,植被更是整齊美觀了,開車的大人也多了……夢醒後,有些汗背,不斷地提醒著,那不是我的家鄉!
初二:江文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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