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年歲歲花相似,歲歲年年人不同。
語文老師在講這首《代悲白頭翁》時說,這是以客觀常新常在的事物來比喻人世的滄桑。可我覺得,年年歲歲,不僅僅是人不同了,花也不相似了。
邁入熟悉的街道,兩旁的景色卻是不同。舊時的遊戲房沒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幢幢樓房,軍區大院還是在的,只不過,原先那些陪我一起玩的人沒有了。人生只似風前絮,歡也零星,悲也零星。轉角迴廊處,閉上眼睛,彷彿還能聽到那首熟悉的歌謠:“馬蓮花開花二十一……”
可惜,只是彷彿,只是好像。
走進曾就讀的小學,門衛向我熱情的打招呼:“週末還來學校啊?”我笑應:“是啊。”說著,我走進了四年未見的小學。基本的佈局還是一樣的,只是教室中的設備變了。我走向熟悉的教室,忽然聽到了一陣笑聲,走過去一看,原來是有小學生在出黑板報。看著他們忙碌的身影,我好像看到了當年的自己,看到了當年的曉潔、婉冬。當年的我們一起出海報,一起回家,一起上學……
六年的日子,迴盪的都是幸福。
只是,現在的我們,已經很久未聯繫了。婉冬小學畢業後就去了香港,準備從那裡考大學;而曉潔,雖和我在一個城市,但在高一的意外懷孕的風言碎語中,用醫院的鑷子結束了自己的生命。
記得有一次,我在從曉潔的葬禮上回來之後,站在天橋上大喊:“婉冬,你什麼時候回來……”
回應我的,只是我自己聲音的回音,以及周圍人們的鄙夷的眼光。
天山月依舊,不照去年人,唯有門前鏡湖水,春風不改舊時波。
走近了初中的大門,耳機中傳來了《踏浪》的聲音。那一瞬,漫漫時光被凝成一首歌的距離。
夢裡猶記少年事,原來已是過往。
直接走過辦公室,到了教室,教室看得一清二楚,裡面全都變了。記得以前教室裡掛著藍色的布窗簾,現在換成了百葉窗;以前沒有電扇,現在卻有兩個大大的吊扇;講台一側,多了一台大電視,是多媒體教學的工具;課桌也全部換了,大概學生人數少了,每個桌子都分開擺放,沒有緊挨在一起的桌子。
我笑了笑,轉身離開了教室。
小學六年,初中三年,九年的時光靜靜流走,我有一種錯覺,彷彿小學畢業只是前天的事情,初中畢業只是昨天。而今天,人各天涯。
當時斷送,而今領略,總負多情。
到了高中,一切都變得不一樣了,有壓力,但也有友情。
我的高中軍訓是在軍隊中度過的。我們每天一起打鬧,一起玩耍,晚上熄燈後講故事,聊八卦……
一切都是那樣美好。
然後,是文理分班,文科班的同學全離開原先的班級,集成三個新的班級。
那些美麗或不美麗的一瞬又一瞬,有肆意飛揚的歡笑,也有壓抑痛苦的哭泣。
但漫漫時光,終將也必將把所有的痛苦和歡笑都凝聚成回憶中最美的星辰,溫柔地照拂著我的生命
因為他們的駐足、回眸,我的花季才沒有成為一個人的寂寞哼唱,因為他們的陪伴、微笑,我的花季才奏出了最絢爛的樂章。
那些曾陪著我們哭泣歡笑的人的確已經遠去,也許此生再無相見之日。
可是,他們留下的那些愛與關懷卻永不會逝去。
在我驀然回首的剎那,他們就在那裡,依舊年輕的眉眼,鐫刻著我們的青春,而我依舊年輕的眉眼,也永遠鐫刻在他們的青春裡。
清冷月色花紛飛,一朝夢,兩世分。悲莫悲兮永相離,天亦老,恨難酬。
致,當年的我;
致,當年的你;
致,當年的時光;
致,那時的年少。
安徽阜陽穎州區阜陽十五中高一:- 安逸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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