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際的色彩開始單調,暗灰的雲一層又一層的沉下來,胸口被莫名的壓得難受,發尾零亂的散下來,睜著的雙眼不肯妥協,淚水便禁不住的掉下來。
怎麼會不見了呢?
怎麼可能不見了呢?
……
隨身聽因為沒有了充足的電力聲音開始走調,沒有按下停止鍵,於是耳機裡浸滿了主唱失音的嘶喊,嘶喊著不再屬於自己的旋律,就那樣任由他唱下去,直到胸口如滋長的曼佗羅糾結得痛楚難當。
“也不知在黑暗中究竟沉睡了多久
也不知要有多難才能睜開雙眼
我從遠方趕來恰巧你們也在
癡迷流連人間”
那些潛埋在深處的氤氳朦朧的兒時記憶開始浮出,從最深的海洋,搖晃著,搖晃著,升向水面,開出一朵朵的綻放。
憶起奶奶村邊的那個池塘,憶起那片密密的矮樹,憶起青蛙蹲在池塘的邊沿處百無聊賴的“呱呱”叫,憶起堆起的泥土城堡裡爬來爬去的螞蟻,憶起不知什麼時候爬到手背狠狠咬了自己一口的不知名的蟲子。
憶起奶奶屋院裡的矮牆,憶起自己大無畏的爬上去,在奶奶的擔心的聲音中哈哈的邊笑邊跑,憶起當天氣漸漸變涼的時候,突然在院子裡冒出的的大堆玉米,憶起自己偷偷的跑上去,在那些玉米棒上蹦來跳去,笑聲掩不住的鑽進每一個角落。
或許,時光就像那些無意間脫落不見的玉米粒,在毫不知覺的時候永遠的遠逝。
或許,剝落記憶的外殼,發現的只是自己滿心的空曠,再也不見曾經簡單的快樂。
或許……或許……
終於無法忍受的倒帶,聽著磁帶一圈一圈的在時間的年輪上逆時針的劃過,莫名的心安。
可是,我的年華該怎樣倒轉。
播放鍵。
聲音奇跡般的恢復。
“我是這耀眼的瞬間
是劃過天邊的剎那火焰
我為你來看我不顧一切
我將熄滅永不能再回來
我在這裡啊
就在……”
突然的滯然,讓我不得不停下來,是絞帶了。盯著那些扭在一起的帶條,只能無奈的整理起那片凌亂。
或許,自己也如這纏在一起的它們一樣,紛亂了自己的自己,可還好,我把帶子整理了出來,多出來的那一部分軟軟的垂下去,有一些綢帶的輕柔。
總會有清楚的一端等待著另一側的長眠甦醒。
生命的煙花火只能盛開一次,我也一定可以放下曾經的年華逝去,讓它們自由,讓我自由。
“驚鴻一般短暫
像夏花一樣絢爛”
當海風漸漸安靜,一切依然。
……
光線終於刺破那一層的昏暗,映出瞳孔裡溢滿的希望,於是,即使被冰冷的雨水浸濕也毫不在意。
怎麼可能不見了呢?
它一直都在啊。
“我是這耀眼的瞬間
是劃過天邊的剎那火焰
我為你來看我不顧一切
我將熄滅永不能再回來
一路春光啊
一路荊棘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