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漸漸止了,樹木枝葉上的殘滴映著月色,好似螢星萬點。我倚在窗邊,不遠處的鄰居正在自家的院子裡忙碌著,他是住在我家對面的老鄰居,每當我回憶起他的一舉一動,內心總會湧動出從未消散的暖流。
他身材並不高大,灰白的頭髮下是一雙炯炯有神的眼睛,十分喜歡侍弄花草果樹。每當我們放學回家,總會看到他站在小區門口,等我們走近,他就會從口袋裡摸出幾個桔子,塞進我們的手裡:「是我剛摘下的,快吃吧!」未等我們推辭,他已走遠了,及至我們謝他的時候,他總是說不過幾個桔子,不要放在心裡。
他經常於清早,登上樓梯,看一看有沒有堆在門口或者樓道裡的垃圾,隨手把它們拎下樓放入垃圾桶。等我一路下樓,我總能看見清潔的被打掃過的樓道。雖然他從未提及,但他的善舉,默默地滋潤著靜靜流淌的時光。
暖國的雪,向來滋潤而稀疏,它們紛紛揚揚,常常在觸及大地時融化,我偶然在一場雪後下樓,發現老鄰居正將地上的雪掃起,將它們放入花盆用手夯實,我十分驚異,問道:「爺爺,您這樣做,積雪不會將樹木凍死嗎?」他聽後,微微地笑著說:「在冬天,積雪對於植物有保暖御寒的效果,可以防止樹木被凍死,等春天到來之時,它又能融化成雪水,滋養乾燥的土地與沉睡的植物。」哦,這積雪蘊藏了春天的訊息和生命律動的火焰,我彷彿看見這枝葉間流動的生命。這一枝一葉,並不偉岸,卻可以給我帶來喜悅與期盼。
我內心莊嚴而聖潔的一角被觸動了,老人的所作所為,正如積雪,卻更似一枝一葉,它們靜置一隅,默默無言,卻能為我們帶來溫暖,滋潤我乾涸的心田,這一枝一葉傳遞著溫度,帶來愛的訊息,我的生命在這點點滴滴中豐富。
窗外,月色如水,枝葉依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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