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雨了,很大很大,天黑了,很黑很黑,我獨自站在院中,看著昏暗的天空,聽著身邊的天籟,感受著大自然的沐浴。今夜,我感受到了生死之境,明悟了生與死。
雨從天降,此為生,落地,則為死,中間趟過的是人生。生與死便是人生的兩個端點,那我便以左手為生,右手為死,由左手到達右手的過程就是人生,由右手到達左手的過程便是佛學中所說的「轉世投胎」。若我將左手右手合併在一起,這邊是生死的最終形態——輪迴。
只是,這是不完整的輪迴,真正的輪迴需要一種叫做「逆」的東西將它撐起。就如同雨一般,沒有一滴雨是直線落下,因為它不甘心,不甘心自己的人生如此短暫,所以他在短暫的人生中,一直將自己的人生軌跡扭轉。這種不甘,這種對生的信念,便是「逆」。
陶淵明曾說過「有生必有死,早死非命促」,可見,生與死是世間萬物必須經過的兩種形態,由另一個世界到達這個世界便是生,由這個世界到達另一個世界便是死。生是生,死是死,這就是我所體會到的生死第一境:看生是生,看死是死。
那年,汶川的一切都那麼平靜,而災難卻又來的那麼突然,正是在這場災難中盡顯了人之真情。在地震中,一個母親和一個尚未斷奶的嬰兒被困在廢墟中,在飢寒交迫的情況下,母親產不出奶,看著自己餓得哇哇大哭的孩子,母親毅然咬破手指,用自己的鮮血餵著自己的孩子。最終,嬰兒活了下來,而她由於失血過多,永遠的閉上了雙眼,睡的是那麼的安詳,那麼的和藹。她看似死亡,她卻以另一種方式活著。她生他死,她死他生,這邊是我所體會的生死第二境:看生不是生,看死不是死。
有一艘船在大海中航行之時遭遇了風暴,霎時,絕望的氣息瀰漫在了這艘船上,融入了每一個人心中。隨著風暴越加劇烈,在一次大浪的拍擊中,商船的桅桿在一聲卡卡巨響中折斷,但是,在這時,眾人都掙扎地爬起來,拉動船繩,為了生存拚搏。之前的絕望被不甘所替代,所有的人都在與這風暴反抗。
「莫要放棄,我們還有力氣……」一個中年船員,慘笑中死死地抓住船繩,放下一面船帆,任由海浪從身邊拍過,在那生死之間,口中唱出了一句所有出海的船員全部都熟悉的海謠。
「莫要絕望,我們還有夢想……」一個不足二十歲的少年,擦去臉上的汗水,大聲喊了起來,似在這喊聲中,找回了自己將要消散的勇氣。
「莫要氣餒,我們還有明知;莫要屈服,我們還有不甘;莫要閉目,我們還要去看驕陽。」更多的船員,在這風雨大浪中大聲高歌,形成了一股生命的最強逆音,這聲音,可驚天,可動地。
「天地浩蕩,但卻遮蓋不住我們的求生之聲,我們出海為生,我們何懼死亡!海靈之怒,可以讓我們驚恐,可以將我們淹沒,可卻無法阻止我們的海謠!」那一個個聲音,透出一股不甘,透出一股不屈,透出對生的渴望,透出對死的無畏。
這是一種逆,對天地的逆!生與死,這「逆」便是在生與死中滋生,正是因為有了不甘心,有了不屈服,便有了「逆」!若沒有這「逆」,便沒有了生與死。
如看山一樣,看生是生,看死是死。看生不是生,看死不是死。但最終,明悟了一切之後,便是我所體會到的生死第三境:看生還是生,看死還是死。
人人都有對生死的恐懼,正是因為這股恐懼,它演變成了兩個方向,一為順,二為逆。順生順死,此為生死第一境;可若是那逆,便是看生不是生,看死不是死,此為生死第二境;而當一切,塵歸塵,土歸土,便發出了「看生還是生,看死還是死」的感慨,此為生死第三境,也是最本質的含義。
棋有黑白,物有陰陽。生與死,便如左手與右手一般不可分離,生與死中滋生的「逆」,支撐起了生死,讓它得以如一個圓圈一樣循環,這便是真正的生死輪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