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一年,都是一片花瓣……
過去了的每一年,都已消逝,而花瓣卻只有凋謝或殘留。凋謝了的,就永遠在記憶裡消失;還殘留著些許新鮮的,則在下一片嬌艷的花瓣形成前,努力尋求繼續存在的支點……到今日,十九的花瓣已現雛形,而已過的十八歲月呢?是否都在慢慢凋零,連一點記憶都不肯留下?
一二的花瓣,最模糊,又最讓人想去瞭解。那時的記憶,也只有吮吸的安詳,或者學步的東道西歪吧,只是不明白。為什麼要有這樣的花瓣罷了……
第三四片花瓣,沒有太多的色彩,也許是那些已逝的吧,只是後來媽媽告訴我,三四的年紀,我就是被病神愛上了的女孩兒——這讓媽媽好生勞累……
第五瓣,開始歪著頭認真寫字。曾經爺爺要我寫他的名字,得到過一根冰棍。從那時,就不僅知道冰棍好甜的,還有另一種喜悅會讓我感覺甜蜜……
第六的花瓣是開在床上,病神喜愛我,我只能躺在床看著外面跳橡筋的姐妹兒,欣羨。開始討厭生病,開始嚮往外面的世界……
七八瓣,恐怕也是凋謝了的吧,而記下它,也只為了跟自己說聲,我曾也擁有七八的歲月,以至後來明白,有些時間,本來就是一些空白,或許也只是空空的通向另一段時間的階梯……
九瓣了,我們第一搬家。我和妹妹並沒馬上就進新家,而是跟著爺爺奶奶住了大半年。如果沒錯,那些時候我沒幫奶奶作過家務。所以那時應該奶奶還很健康……只是現在…………
十歲花瓣落在我生日的那天早晨。睜開眼,就看到擺在床頭的禮物。看外面,原來有雪……奶奶說,十年前,在我生十下來的那一天,同樣是那麼厚的雪。這一瓣,我懂得了回憶。
留有老師燒餅味的,是十一,十二瓣。還有幾個好友的快樂懷念。只是那時海上不懂得什麼是永久的朋友。所以到後來,即使碰到了,也只是相視而笑,也只是知道花瓣也許一隻能成為標本……
十三,十四,十五瓣,連著的三片,似乎要串成一朵花。在最後的離別裡,欣喜的守著朋友幾十年的約定。還有中考大捷,感受到家人的喜悅,開始戀上了媽媽臉上的幸福,暗下決心,我會更優秀。
第十六瓣,到了外面。有了一個陌生的環境。第一次為離家而哭:開始埋沒與作業。沒有暗無天日的感覺,只學會了沉默和發呆……
十七瓣,認了弟弟(同學),卻發現好像不瞭解弟弟。只是感覺擁有弟弟的感覺真好,充實而又快樂,憶起留在花瓣上的牛奶香……
記憶裡的最後一瓣。恐懼和擔憂伴了我很多日子。即使這樣我還能開心的笑,只是沒能笑到最後,沒看到三年前媽媽的幸福模樣,有歉疚,卻傲然未哭。很久以後,選擇給自己另一個機會,因為想開出更艷麗的花,為下一片……所以重拾了心情,認真的等待…………
十八瓣,就這樣,為了不忘卻,也為了忘卻……記下它們——也許會被十九歲的花瓣封塵——在下一個十八年留有新的感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