藝術來源於生活而高於生活。——題記
我這人自幼喜愛閱讀,在書房琳琅滿目的文學作品中,最鍾意的非《三國演義》莫屬。
《三國演義》出自明末清初小說家羅貫中根據歷史改編而成,同《紅樓夢》、《水滸傳》、《西遊記》被列為“四大名著”,其中《紅樓夢》文學地位最高,有著“閒談不說紅樓夢,讀盡詩書也枉然”之說,而魯迅先生則表示:“細民所嗜,則仍在三國、水滸”。而正因為許多老百姓對這兩本書的熱衷,使得他們很容易將歷史與文學混淆起來,而我由於喜歡看《三國演義》這本書,就愛屋及烏地去瞭解歷史真相,結果發現其中許多地方較之歷史有著很大的出入。
許多人一談到三國便想到那位神乎其神的諸葛亮,可諸葛亮到底有那麼神嗎?
先說空城計,根據《三國演義》的說法,司馬懿帶著十五萬軍浩浩蕩蕩兵臨城下,只有兩千五百人馬的諸葛亮急中生智,上演一出“空城計”。結果大家是知道的。司馬懿因擔心有埋伏而撤軍了。這個故事羅貫中應在寫得太精彩了,以致人們都忽略了故事的真實性。裴松之在為《三國誌》作註解的時候就說了:諸葛亮當時屯兵陽平,司馬懿駐兵宛城,若真按裴松之所言,那麼這個故事一開頭就在忽悠人,若裴松之記載有誤,我認為空城戲這齣戲也是唱不下去的。大家推斷一下,司馬懿這個“少有奇節,聰明多略”,“每與大謀輒有奇策”的自幼聰明的軍事天才如何會犯如此低級錯誤,在此我想了用一下易中天教授的觀點:一?司馬懿為何不派一組偵察兵進去一探虛實。二?“果見孔明坐於城樓之上,笑容可掬。”既然都能看到孔明的“笑容可掬”為何不派一組弓箭手來個萬箭穿心,動搖西蜀之根本以絕後患。三?為何不“圍而不攻”。圍他個三天三夜。
再說赤壁,赤壁直至今日仍有兩種說法,一是以裴松之的《江表傳》為代表的曹操燒船自退。其中記載了曹操寫給孫權的一封信,信中有這樣一句:“奇隆之役,值有疾病,孤燒船自退,橫使周瑜虛獲此名”。二是以《吳書,周瑜傳》和《資治通鑒》為代表的黃蓋詐降,《吳書·周瑜傳》是這樣記載的:“瑜部將黃蓋曰:‘今寇眾我寡,難以持久,然觀操軍艦船,首尾相連,可燒而走也!’乃取,艨艟鬥艦數十艘,實以薪草、膏油灌其中,以帷幕上建牙旗,先書極曹公,期以欲降,又豫備走舸,名系大船後。因引次俱前,曹公軍吏士引頸觀望,指言蓋降。蓋放諸船,同時放火,時風盛猛,悉廷燒岸上營落,頃之,煙炎張天,人馬燒溺死者甚眾,軍遂敗退。”《資治通鑒》與《吳書·周瑜傳》基本相同:“瑜部將黃蓋曰:‘今寇眾我寡,難與持久。操軍方連軍艦首尾相接,可燒而走也!’乃取蒙中鬥艦十艘,載燥荻、枯柴,灌油其中,裹以帷幕,上建旌旗,豫備走舸,繫於其尾,先以書遺操,詐之欲降。時東南風急,蓋以大艦最著前,中江舉帆,系船以次俱前,操軍吏士皆出營主觀,指言蓋降。去北軍二里余,同時放火,火烈風猛,船往如箭,燒盡兆船,延岸上營落,頃之,煙炎張天,人馬燒溺死者眾。”看完了史書現在再看回《三國演義》:“孔明於十一月二十日甲子吉辰,沐洛齋戒,身披道衣,跣足散發,來到壇前”。看到這使我想到香港早期的殭屍電影,擺個神壇便能呼風喚雨。若孔明真能像《三國演義》中所說那樣,那為何在孔明的軍旅生涯中敗戰仍還不佔少數?為何只活了54歲,而不使自己延年益壽?又為何不早早帶著劉備平定天下?所以說,孔明借東風這一說法明顯是靠不住的,要借東風也是周瑜借,不然杜牧怎麼會說“東風不與周郎便,銅雀春深鎖二喬。”
火燒博望是有的,但火是劉備放的,據《資治通鑒》記載:劉表使劉備北侵,至葉,曹操譴夏侯惇、於禁等拒之。備一旦燒屯去,惇等追之。《三國誌。先主傳》也有過相關記載:使拒夏候惇、於禁等人拒於博望。久之,先主設伏兵,一旦自燒屯偽遁,惇等追之,為伏兵所破。
草船借箭也是有的,不過借箭的是孫權,本意是為了嘲笑曹操,而不是借箭。只不過這件事後來也被羅貫中移花接木,成了諸葛亮草船借箭。
上面這幾個故事只是羅貫中神化諸葛亮的一部分,還有許多我就不一一例舉了。希望大家能自己也發掘。這也難怪魯迅先生在讀完《三國演義》後感慨道:“狀諸葛亮多智而近妖”胡適先生甚至將諸葛亮看作“奸險刁詐的小人”。《三國誌》的作者陳壽是這麼說諸葛亮的:“奇謀為短,治戎為長”,這充分說明諸葛亮是個傑出的政治家而不是一個傑出的軍事家,而《三國演義》卻刻意將他“神化”,這也難怪諸葛亮的形象在許多文人眼中大打折扣。
《三國演義》不僅喜歡抬舉人,還喜歡貶低人;不僅《三國演義》喜歡扭曲真相地褒貶人,其它許多作品也是如此;不僅書籍喜歡有意褒貶,許多其他的東西也是如此。這又是為何?
前些日子看過一部電影,一句台詞令我至今難忘:“世上沒有絕對的黑,也沒有絕對的白,大家都處於一個黑白交接的灰色地帶。”一語道破天機。在我們的生活當中有好人也有壞人,但更多的是介於二者之間的人。在這種“缺少刺激”的生活中,文學作品給了人們一個追求刺激的渠道。許多的文學作品裡都會有意無意地去追求一些激烈的矛盾。矛盾愈是激烈,我們愈是覺得精彩,覺得爽。諸如唐僧與妖精、高俅與宋江,他們均被刻意塑造出善惡的鮮明對比以激化矛盾。在這個過程中,作者會忽視“善”的惡,略掉“惡”的善,這樣才能激化矛盾吸引讀者去讀。
余華的《活著》、魯迅的《阿Q正傳》之所以經典,就是因為作者成功地激化了矛盾,將一個時代的不幸集中表現在一個人身上。
我們生活中愈是缺少什麼,就愈是希望從文學作品中尋得什麼。正是因為我們生活中缺少這種極端的刺激與矛盾,我們才會去文學作品中尋找。我想這也是為什麼孔明全知全能,龐統早死,司馬懿撤軍了吧。
高一:徐力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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