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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親的保留節目
今天在整理以前的文稿時,偶爾發現了這篇文章,是上世紀90年代末期寫的,但現在讀起來,仍然感到很親切。一晃,十幾年過去,歲月除了在我們臉上刻下皺紋,什麼也沒留下,但這珍貴的筆墨,卻讓我精神一振,於是我把它整理出來,以饗朋友。此稿發表於1999年12月31日的《江漢工人報》。
兒時,我一直認為父親不善解人意,近乎刻薄,似乎在扼殺一份童真、童趣。那時,我們家家大口闊。我的腳下是一順溜四個愣頭青。即便是這樣,我們五兄弟卻個個黑黝黝、胖嘟嘟的。雙搶時節,全家上陣,能割谷的就和父母一起割谷;不會割的,就從稻田中把較小的谷個子抱上岸;更小的負責“後勤工作”——送茶送飯。當時勞動的人多,也沒覺得累。但有人卻說我父母心太狠,不懂得疼愛孩子。父親聽了只是笑笑,並不搭訕。農忙時節農村孩子都勞動,我們心裡倒也平衡。但一年忙上頭,到了臘月二十七、二十八,父親卻還要我們和他一起去植樹,心裡還是不情願的。要知道,忙了一年的農家,日子過得並不愜意,只有到了年尾,喜慶才爬上灶頭。開油鍋,炸麻花、烤餃、果子,滿村都是香味。這些就是鄉村孩子們的希望而週遭的氛圍,父親似乎熟視無睹。他早早起床把我們叫醒,用獨輪車推一車樹苗,帶領我們去責任田或自留地植樹。父親一會兒教我們如何丈量好株距、行距;一會兒幫我們把不合規格的樹洞挖大。父親幹活很古板,總是板著臉,不苟言笑。我們都懼怕。剛出門時的牢騷、怨恨、以及巴望我家也能鍋沸火旺的心情隨著一雙小手凍得發紫而消失了。待一片坡地被整齊的樹苗方隊所佔領。父親才帶我們“班師回朝”。孩子是容易健忘的,勞累了一天,吃罷飯後,幾個弟弟各自找到舖位,把白日凍僵的小手放在胸前,蜷著身子,枕著失落的希望酣然入睡。屋外間歇傳來孩子們遊戲的嬉笑聲,似乎都不關自己的事了。想起這段經歷,鼻子酸酸的。長大成人後,母親才告訴我們,我們栽種的樹是我家的“綠色銀行”。二弟上大學、我們幾個或讀師範、高中、或拜師學藝的經費很大部分都源於這坡地的樹木。失去的固然珍貴,然而得到的卻比失去的內涵更為深刻。父親以他特有的勤勞與睿智苦心經營著這個“保留節目”,帶給我們的不僅僅是物質方面的,更重要的事培養了我們具有了樹木一樣的品格和吃苦耐勞的精神。2012年8月21日
高三:深圳雲鵬教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