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中,《從百草園到三味書屋》是我再熟悉不過的一篇文章了。七年級學習這篇課文時,我真可謂拿出了一百分的精神。碧綠的菜畦、光滑的石井欄、高大的皂莢樹、紫紅的桑葚,還有鳴蟬、黃蜂、叫天子,至今都記憶猶新。美女蛇的故事,讓我不禁也想起小時候外婆所講的野人婆婆,說是晚上不睡覺的小孩子會招來野人婆婆,要吃小孩子的手指。如今再憶當時睡不著覺害怕的樣子,甚是天真。
同先生一樣,我在冬天也總是渴盼下雪,一眼望去,無邊無際的白色總能讓我感到歡喜。與先生不一樣的是,現在小夥伴多,拍雪人顯得更為有趣,不過偶爾還是能看到有六七歲的小孩子拿著麵包屑捕鳥。
魯迅到了三味書屋,便不能亂問問題了,這與現在是不同的。那時魯迅的先生博學而又嚴厲,總是要求他們讀書、對課,體現出封建教育對兒童思想的鉗制。至於描繡像,我小時候也幹過,只是沒有像魯迅先生一樣堅持描一大本罷了。
他們都說初中生有三怕,而裡面最怕的就是周樹人。可是就我而言,對於這位偉大的先生,我有的都是尊敬。他總是用最平淡的語言寫出最真切的情感,我想這才叫會寫文章吧。就算是諷刺「正人君子」的《狗·貓·鼠》,也引起了我的共鳴,對於弱小者,我們應該學會同情,而對於暴虐者,絕不能寬恕。而《阿長與<山海經>》中阿長,則讓我想到了奶奶。在我的童年中,奶奶的形象幾乎是與阿長一樣的,善良、樸實,迷信得很,總是不放心我,嘮嘮叨叨,卻又為我付出很多,願意到處給我借西遊記的小人書。《二十四孝圖》也給我留下了很深的印象,腦海裡不由浮現出小時候的晚上,媽媽把我抱在腿上,打開橙色的檯燈,給我講的那些孝敬長輩的故事。儘管那時還不懂,卻也知道了孝道的重要。今天再回顧《二十四孝圖》,發現有些行為確實太過殘忍,封建孝道不懂得顧及晚輩的生死,讓人倍感心寒。
哼唱一段舊時歌謠,懷念那扎兩條辮子跳皮筋的時光。
孩童無忌的笑嚷,和著草地上沁人的香。
那一年的我們還衝著井裡扔石子,那一年的我們還不懂為什麼ABCD讓大自己十幾歲的哥哥姐姐皺了眉頭。
朝花夕拾,就是那時的寫照,現在的情。而魯迅,在數十年前回頭朝漫漫行路一望,我便看到了樹根底下的年華。
在那段時光內,文言文與白話文的鬥爭依然如火如荼,魯迅作為新文化運動的主將,對妨礙白話文的守舊人群痛恨至深,正如他所描述的,哪怕是世間最毒最黑的咒言,也應加諸在他們身上。我顫慄於魯迅的決絕,為尋求因果的根源,去看了他撰的《二十四孝圖》。書中提到,當時中國的孩童書籍簡陋,遠不能與歐美國家相提並論,卻好歹圖文結合,有些懵懂。可恨文言浪潮的到來,彷彿是一群洪水猛獸,要把讀書的樂趣洗刷乾淨。我此刻不禁為那些幼童默哀。時至今日,教育業的發展已非往日所能比擬,甚至是寓教於樂的國外教學方式也已經被逐漸接納,連課本上的習題都有彩色的漫畫點綴其旁。倘若到了圖書館,感覺就似比百花齊放更像繽紛的海洋。再讓我來品讀古韻悠悠的《荀子》,不但會嫌封皮嚴肅簡易,且在內容上大難適應晦澀難懂的文字。思量彼時七、八歲的小兒就要日日人手一本念誦,辛酸和憐惜就撐滿了心田。
七、八歲的年紀,應該是在翻閱著帶拼音的《西遊記》,模仿著插圖上的齊天大聖,暗暗憧憬那些英雄們得意的戰績;七、八歲的年紀,應該是和同伴在院間戲耍,或者偷偷跑到大自然的天地間奔跑,把學習當成新奇的未知物。
那麼,魯迅七、八歲的年華,若是倒帶回去,命運的轉輪又該沙沙吟出什麼調子的歌謠呢?我凝神諦聽。
恰應是百草園內歡快的童聲與三味書屋沉悶的轟響快速連串的琶音吧。起伏的旋律又勾起了我回憶裡的塵霜,我在泛黃的紙頁中覷見《從百草園到三味書屋》的意境。徘徊在蟬鳴長吟,黃蜂微伏,雲雀直竄雲霄的樂園中,與蟋蟀的琴聲、何首烏籐、木蓮偎在泥牆根一帶。魯迅的童年如同生活在伊甸園的天之寵子,沉浸在歡樂的玩鬧之中。可惜,伊甸的樂土輕易地被打破,學童們鎖在先生們製成的囚籠中,再也無法日日哼唱田埂上的童謠。沉重的墜落,憶昔何其心悵。
我看著時光機裡的沙漏,聽一曲舊時歌謠的呢喃。
忽而一起一首詩,於是默吟:
水調數聲持酒聽,午醉醒來愁未醒。
送春春去幾時回?臨晚鏡,傷流景。
往事後期空記省。
沙上並禽池上瞑,雲破月來花弄影。
重重簾幕密遮燈,風不定,人初靜。
明日落紅應滿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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